希納拉用梳子耐心的幫它梳開,想著那維萊特剛才的話,拉開了緊閉著的窗簾。
偌大的玻璃窗將遠處的沉船還有主乾道上燈火通明的人海,完全映了進來。
水神用於表演的舞台,也完全沒有遮擋。
希納拉拿了個墊子坐
在地上,拿出小蛋糕,挖了一勺放進嘴裡。那維順著她的手臂,盤卷在希納拉的脖子上,陪同她一起望向遠處的舞台。
宛轉悠揚的歌聲破開層層霧氣,帶著濃重的感染力,直直穿透希納拉的耳朵裡。剛剛搭建好的舞台燈光隨之暗下,升騰起的煙霧將上麵發生的一切全部蓋住。
有什麼東西從裡麵冒了出來。
如自由飛舞著的風精靈那般,穿著華貴的水神坐在藤蔓編織著的秋千上,正式從上方緩緩落下。
如瀑般的銀發,與被風吹起的薄紗、衣擺,從遠處看像隻美麗的蝴蝶。
希納拉端著蛋糕的手停在半空中,嘴巴長大,“什,”
“什麼鬼她真的是水神啊”
盛大的表演的確讓人感到心潮澎湃。
在呼吸都似乎能夠感覺到煙霧中渾濁的舞台上,白衣的天使與惡魔的碰撞、雨水澆灌在末世廢墟上,帶來春意盎然的生機。
芙寧娜站在舞台中心,儘情的釋放著屬於神明的魅力。
的確很震撼。
時間不知不覺在演繹中度過,隨著簾幕落下,整段跌宕起伏的歌劇完美的畫上了句號。
芙寧娜重新出現在舞台上,帶著笑容。“哈哈哈,歡呼吧,喝彩吧我的子民們”
褪去了演繹的成分,她所表露出的性格,與那天在沙灘上的完全一樣,希納拉心情複雜。
畢竟之前她大放厥詞,說以後會天天給她做飯。
她抱著懷裡的那維,“那維,她不會真的讓我給她天天做飯吧那可是水神,水神大人會,會當真嗎”
那維歎了口氣,其他神明或許不會。
但是芙寧娜,會吧。
整場歌劇表演結束,旅店內的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待著水神的到來。
芙寧娜表情略帶疲倦,但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迎每一個信仰她的子民。
她坐在前台旁精心布置的沙發上,端起果汁,剛送進嘴裡,就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那維萊特。
“噗咳咳咳。”芙寧娜表情錯愕,“喂,那維萊特你不是說不來的嗎正好你在,快點評一下我剛才的表演”
“有點事要處理。”那維萊特語氣和緩,“你現在有時間嗎”
他身上的氣勢讓在場的隨從們不敢作聲,默默地將視線移到坐在沙發上的芙寧娜,見對方毫無半分生氣,才淺淺的送了一口氣。芙寧娜拿著杯子搖了搖,“當然,你想聊些什麼喂,你不會是因為今天上午,我說你的審判太短毫無戲劇性生氣到現在吧”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然後故作鎮定,“咳咳,去房間裡說吧。”
“對了,如果有人出示印著我特殊記號的邀請函,就把她帶過來,聽到了嗎”
“是的,芙寧娜大人。”
被“鏡子裡的自己”任命的最高審判官,平日不苟言笑的姿態、在審判庭上眉目間滿是冷漠與狷介。
芙寧娜很不擅長對付這種性格的人,但為了扮演好人們心目中的水神,她的每一次茶話會都會主動邀請對方參與,用以向外界彰顯他們之間的合作與默契。
在她眼裡,那維萊特很像是那個自己留給自己的另外一張底牌。一些需要力量或是難以用表演來完成的戲份,芙寧娜都會選擇移交給那維萊特處理。
因而,這些年彼此之間相處的還算和睦。
她不會對那維萊特的最高審判官的位置有任何約束,對方也是如此,從未主動插手過她的任何決定。
像這樣主動邀請她單獨聊事情還是第一次,芙寧娜心底有點忐忑。“說吧,有、有什麼事情”
那維萊特對她的忐忑毫無察覺,若不是事關重大他也不會在這裡告知對方,而是走司法程序。“我希望美露莘能夠加入楓丹廷,與人類一起生活。”
“逐影庭對美露莘進行了一係列的考察,他們並不像楓丹廷的傳聞那樣可怕。”
“關於兩個種族之間的問題,你有什麼想法”
芙寧娜坐在沙發上,繼續優哉遊哉的吃著剛才的茶點,異色的眼睛轉了轉,“怎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唔,上次路過厄裡那斯,我有碰到過美露莘這種生物,的確和你說的一樣,他們除了外表,與人類看不出太多的差異。”
“你肯定想不到,我還吃了美露莘的食物。哈哈,她跟我說,要是我是水神,要給我天天做飯。”
那維萊特平靜的看著他,芙寧娜佯裝漠不關心,擺手。“這種事不用和我說,我相信你的判斷。”
“好了,沒彆的事我就回去了。”
歡鬨的慶典一直延續至後半夜,那維早早就被希納拉抖了起來,趁著人們還沒清醒,她一溜煙的從昏昏欲睡的守衛旁邊打開門跑了出去。
她跺了跺凍到發冷的腳,基本上沒遇到什麼人就順利的離開了白淞鎮。
剛才離開房間前,那維有注意到她偷偷摸摸的在桌上放了些什麼。
所以,希納拉前腳剛走,徹夜翻看卷宗的那維萊特便推開了她的房門。
幾顆飽滿圓潤的異色珍珠和一枚被鏈子穿起來的貝殼掛飾安靜的躺在桌上,在這些東西的下方還壓著一張紙。
那維萊特拿起紙張仔細唇角淺揚。
希納拉的字跡很是雋秀工整,和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性格完全不同。
謝謝啦,蛋糕很好吃,這些是謝禮
“阿嚏”清晨正是晝夜交替溫差最大的時候,希納拉連忙裹緊衣服,將脖子縮進那維柔軟的毛發裡。“還好今天是晴天,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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