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忘了?他當初就說過,那枚玉佩早些年就不見了!誰知後來竟然出現在那群南胡刀客身上!這……莫非真有貓膩?”
蕭嵐曦心臟劇烈跳動。
大殿內燒著暖爐,她卻遍體生寒。
她抿緊唇瓣,聲音還帶著哽咽:“二皇兄,嵐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蕭成煊一聲冷笑。
“當年父皇賜我那枚玉佩,我十分喜歡,故而特意用香囊裝了起來,並不常常佩戴。沒過多久,你便到了瑤華宮,由我母妃撫養,我還曾特意拿出來給你看過。後來的某一天,我要取那枚玉佩,卻發現東西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因怕被父皇責備,我就將這件事壓了下去。誰能想到,多年後,那玉佩竟會出現在那些南胡刀客身上!”
幼時歡喜分享的快樂,竟成了今日刺入他眉心的一把利刃!
他如何能夠忍得!?
“知道那枚玉佩存放之地的人並不多,能夠悄無聲息將其偷走的更是寥寥無幾!之前我還當是哪個宮人偷了,可仔細想來,他們明知那是父皇賜予我的物件兒,哪兒來這麼大膽子!”
盜竊之事在宮裡並不罕見,哪個宮裡沒丟過東西?
宮人們有時順個小東小西變賣出去,換得銀子,改善自己的生活,也是常有。
可宮人們也不傻,知道什麼能偷,什麼不能偷。
像那枚玉佩般的珍貴物件,就算拿出去,隻怕也沒幾個人敢接。
但如果……偷那東西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變賣呢!?
蕭成煊越想越是惱恨,恨不得掐死她!
“分明是你偷了玉佩,而後又將東西交給了那些南胡刀客!除了你,還有誰能做到!?”
因為氣惱,蕭成煊的五官都有些變形。
他的臉上滿是輕蔑與譏諷。
“畢竟,你的生母——就是胡人!”
蕭嵐曦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她的手猛然攥緊!渾身緊繃到了極點!
像是有人瘋狂撥動她的腦子裡的那根線,令她控製不住地渾身戰栗。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蕭成煊,眼底似有滔天恨意洶湧噴薄!
身世——是她最不可觸碰的逆鱗。
自出生起,她便因為這個出身受儘淩辱。
最卑賤的宮人也能肆意踐踏欺負她,隻因為她的體內流著肮臟的南胡血脈。
蕭成煊的這些話,無疑是將她的尊嚴儘數撕碎,任意糟踐!
但也隻是一瞬,蕭嵐曦竟將眼底的無數情緒儘數壓下。
她艱難咽回了所有即將爆發的恨意,飛快垂下眼簾。
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瞼投下淡淡的陰影,令人無法窺探仔細。
隻大顆的眼淚墜下,砸在她過分蒼白細伶的手腕。
“我……”她啞著嗓音,低低開口,“我沒有做過,至於二皇兄方才所言……從誰的肚子裡生出來,不是我能控製的,還請二皇兄收回方才的話。”
蕭成煊哪裡吃這一套?
他嗤笑道:
“怎麼?被我猜中了?”
蕭嵐曦忽然抬起眼,臉上的柔弱之色褪去幾分,平添幾分執拗。
她敏銳地反問道:
“這麼說,二皇兄承認剛才說的那些,並無證據,隻是憑空臆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