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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在去最裡麵的那塊紗布,外麵的好解,裡麵的黏在了傷口上,不能用硬的。
她兩隻手一隻拿一個鑷子,一個抹碘伏,一個夾著紗布,傷口和紗布之間因為有碘伏浸透,洗去黏連,很快被她整個分離。
南枝將那塊紗布暫時擱在一邊,示意宋青抬起腿。
傷口在下方一些,這個角度她看不全麵。
宋青聽話高高舉起,褲子大,還走了些光,南枝手消過毒,暫時不能碰東西,讓他自己用枕頭或者被子遮一下。
宋青照做,隻不過拿來的是夾在枕頭內的舊衣服。
這個舊衣服本來是蓋在枕頭上的,怕弄臟新的枕頭和枕套,後來被南枝發現,覺得沒必要,給他洗了,一次兩次都是如此後,他再放就夾在枕頭皮下,南枝看不到,以為他改了就沒有繼續管。
宋青一邊拉,一邊勾著頭,沒敢看南枝的臉色,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發現他依舊我行我素後,會有多難看。
但他不舍得弄臟床單和被罩,碘伏會往下流,所以還是用了這個,快速圍住自己的腿後,繼續躺下,逃避現實,全程沒瞧南枝表情。
躺好後倒是坦蕩。
心說自己是個傷患,南枝還能打他不成。
打就打吧。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南枝全程觀著,不免在心裡翻個白眼。
明明一副做了錯事、有些心虛、任打任罵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改,並且想著法子糊弄過去。
他有時候固執的可怕。
但也不是什麼壞毛病,隻是用東西過度愛護了些而已。一開始是不知道的,隻是以為他嫌棄新的沒洗就上床,後來瞧見他動作輕柔地使用家裡的每一樣東西。
睡個覺上床都怕驚擾了被子一樣,再加上後來換了一次,也是新的,但是洗過,他還是這樣,慢慢明白過來,是怕弄臟枕頭和枕套,睡覺還會穿衣服,怕弄臟了床。
其實真的沒必要,臟了洗掉就好。
床單被單就是給人用的,服務於人的,他有點像自己服務它們,所以南枝勒令他改,他表麵服從,其實還是該怎樣就怎樣。
說明慢慢開始放開了,之前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自己覺得對的會堅持。
不是什麼亂丟垃圾等等的壞習慣,其實也無所謂,隨他吧。
南枝沒再糾結這個,隻低頭繼續給他處理傷口。
拆線拆得有些晚,外露的繩子已經有些乾硬,出線的地方還拉扯到完好的肉,有一些的紅腫,部分結了一層痂。
南枝望著新傷,多少有些後悔,昨天和前天事多,給他忙活叔叔嬸子的事,帶他去見老師等等,一不小心忙忘了,其實那時候就該拆的。
南枝懺悔,現在更用心地對待那傷,抹了好幾次碘伏,將外露的繩子泡軟後才用刀片切斷,然後一一抽出來。
之後繼續抹碘伏,上紗布。因為那處還是有傷,
截肢傷沒有完全長好,和被繩子勒出來的,一道又一道新傷,至少一陣子不能漏在外麵。
弄好這隻後,南枝準備拆另一隻,他另一隻有些短,在大腿位置,所以需要他再往床沿來一點。
他也聽話,乖乖照做,南枝看他到了邊緣後兩隻腿都空懸著,大概率不會舒服,於是自己膝蓋往上頂了頂,讓他那隻長的腿可以落在上麵,有個著力點。
宋青一開始應該是沒注意的,感覺到後,那隻原本隻是輕輕碰著她的腿,後麵自己鬆懈下來,整個壓在她身上。
南枝察覺到,麵上不顯,心中不免有些動容,像有小煙花似的,不斷放著。
他終於開始不見外,會依靠她了。
太好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
人與人之間就應該這樣,互相扶持互幫互助。
南枝邊給他拆線,邊想。
養人可真不容易啊。
將一個受了重傷,對她有些警惕、一靠近就束手束腳不自在,她不在的時候圍巾織的很順,她往旁邊一站,他那邊動作立刻緩下來,還會打錯。一副低眉順眼古代傳統小媳婦模樣的人養好更不容易。
還好,終究還是被她養成。
現在越來越自在。
反抗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南枝當然不會覺得他叛逆不好管教之類的,又不是養孩子,養孩子也不能那樣,她稱之為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