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清楚看見小衣上露出的連理枝的繡紋,就在柔膩隆起的上方。
聞人驚闕眼皮猛地一跳,捂著胸口開口“咳咳”
連咳數聲,他止住,繼續未完的話,“床幔怎麼不勾起來”
江頌月捂住身前,
見他除了咳嗽沒彆的反應,驚嚇的心恢複過來,語氣不穩道“興許、興許是玉鉤鬆動了吧我來掛。”
聞人驚闕沒掀開床幔前,江頌月覺得在一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她做不到。
意外被看見後,她發覺這事不難。
還是那句話,聞人驚闕又看不見。
江頌月緩緩鬆開護在胸前的雙臂,走到床榻旁,抬起兩手去攏床幔。
上半身正對著榻邊的聞人驚闕,小衣上的精美繡紋儘數暴露在他眼前,連同那被撐起的飽滿弧度,一覽無餘。
聞人驚闕heihei”
大清早的,待會兒還要去見長輩
他合上眼,將剛掀開的寢被重新蓋了回去。
江頌月對此一無所知,忍著因晨間涼氣或是心中的羞恥而躥起的雞皮疙瘩,匆忙掛好床幔,迅速換上乾淨裡衣。
衣帶全部係好,她才敢換氣,然後抓著衣襟看聞人驚闕。
聞人驚闕按她的話坐著,寢衣已經攏起,手中不知從何處拿來了一捆竹簡,正在摸上麵的刻痕。
江頌月對什麼竹簡之類的東西完全提不起興致,連問都沒問,拍拍麵頰,高聲喊侍婢入內。
青桃等人已等候多時,端著清水巾帕進來,分彆伺候二人洗漱。
侍婢大多是來服侍江頌月的,江老夫人早就叮囑過了,新婦第一日見長輩,從頭發絲到鞋底,不能出絲毫問題。
江頌月對此也很是慎重,一時疏忽了聞人驚闕,等梳好發髻一回頭,發現他已穿戴整齊,正悠閒地倚著軟榻飲茶。
嫋嫋熱氣環繞著他清俊的麵容,甚是好看。
就是沒注意他的衣裳在哪兒換的
早膳要去膳食廳,一大家子同用,所以二人隻在房中簡單用糕點填了肚子。
收整好,將出門前最後一次檢查儀容,青桃趁彆人不注意,湊到江頌月耳邊悄聲道“去隔間獨自換的,說是自從看不見了之後都是這樣,早就熟練了。”
江頌月矜持地點了頭,再看聞人驚闕時,眉眼彎彎,要見長輩的緊張都消散了幾分。
她主動牽起聞人驚闕的手,引他出門。
這日依舊是晴日,可日光微弱,風很大,江頌月穿著朱紅綴金的豔麗衣裙,被風一吹,飄逸的衣擺就撲到聞人驚闕身上去了。
聞人驚闕有人領路,就未拿竹杖。
小兩口牽著手,衣袂翻飛,看著跟依偎在一起走路似的,彆提多恩愛了。
青桃瞧得高興,特意攔著侍女們跟的遠了些。
身邊沒有彆人了,江頌月就與聞人驚闕問起府中事。
“我自小跟著祖父,與父親很少見麵,十五歲之後,祖父也很少管我了。所以不必緊張,給祖父、父親敬茶後,一塊兒用個早膳,咱們就能回來了。昨夜睡的晚,今晨起的早,正好回來補覺。”
江頌月沒法像他那麼坦蕩地提昨晚的事,假裝沒聽見最後一句,問“其餘人呢”
“有幾個槐江過來的叔公和同輩,年才見一次,不必在意。”
“大伯與大伯娘最近在為六妹的事發愁,沒心思管彆的。三叔三嬸娘貌合心離,若是搭話,敷衍過去就成。”
“其餘的你都見過,三哥話少,三嫂有孕在身,性子溫和,六妹八妹你知道的,其餘的全是小輩,今日說不上話,以後再慢慢認。”
要見的本是一大家子,到了他口中,除了要敬茶的輔國公與大老爺,其餘人竟都不算什麼了。
江頌月自忖出身比不得這些人,尤其是那些出身高門的女眷,怕被為難,想多問些,被他這一說,不知道該往哪裡問了。
聞人驚闕又捏捏她的手心,道“上麵沒有婆母與祖母,沒有需要你伏低做小去侍奉的人,你隻管照看好我就成。”
沒有婆母帶著認人,夫君又是個瞎的,江頌月寸步不離地照顧,完全說得過去。
她答應著,走了幾步,忽然想起談婚事時聞人驚闕說過的府中陰私,便把這事問了出來。
聞人驚闕腳步一頓,停下步子,麵朝她道“我失明之後,明麵上無人為難,可暗地裡遭了些漠視與怠慢有人想踩著我立威呢,等會兒你可得幫我撐住場麵。”
這也沒說清楚是什麼陰私啊。
但他都這樣說了,江頌月定是要答應的,禮尚往來,她也提要求,“過幾日去我家,你也得在祖母跟前給我留麵子。”
“那是自然。”
正說著,聽見有人清聲喊道“玉鏡”
國公府廣闊,兩人從凝光院出來,過了兩個園子兩個閣樓,這會兒正在湖邊走著。
江頌月聽見聲音轉頭,隔著假山與翠竹,模糊看見一個年輕男子,沒瞧清他是衝著哪個方向喊的。
她看向聞人驚闕,低聲問“玉鏡是誰哪個族親嗎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家有這個人。”
“你不知道”聞人驚闕皺眉,隨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話你可不許在人前問出,否則”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嚴肅的口吻與江頌月說話,隻說一半,未儘的話伴著意味深長的尾音消失,給人留下無限遐想。
江頌月心神一凜,從前聽說過的各種陰暗汙穢的後宅故事閃現在腦中。
她直覺該把這事問清楚,“是這個名字不能提,還是這個人可還有彆的相關事情你與我說清楚,省得哪日我不知情再說錯了話。”
聞人驚闕鎖著眉頭,欲言又止。
一看就是很嚴重的事。
江頌月心急,不及開口催他,假山對麵的人走近了些,嗓音嘹亮道“我遠遠瞧見兩個人往主院去,就猜是你們小兩口。玉鏡,這位就是懷恩縣主嗎”
“是。”
聞人驚闕先衝著來人點頭,再俯首,貼近江頌月,低聲道“頌月,你若是衝著旁人問玉鏡是誰,咱們夫妻可就鬨了天大的笑話。”
他話音帶笑,語氣低柔,聽得江頌月耳根發麻。
等他聲音徹底消失,江頌月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被吊起的心提在半空,半晌沒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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