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月沒法和一個瞎子計較,繃著臉,硬邦邦道“這回算了,以後不能忘了。”
“嗯。”聞人驚闕柔聲答應,再去摸江頌月的手,被她抓著放回他自己腿上。
“我在想事情,你老實坐著,彆亂動。”
聞人驚闕“”
被冷落了一路,臨到宮門口,江頌月不想被人看笑話,更不想他出醜,這才重新牽起他的手。
江頌月甚少求見陳矚,是因對方貴為天子,也為避嫌。祖母怕她被納入宮中做妃子。
如今她已嫁人,這方麵的顧慮就少了許多。
偏殿麵聖,將緣寶閣的意外詳細講述後,陳矚擰眉思量,道“朕也想將其抓獲,奈何此人陰險狡詐,從不輕易現身,要捉住他,屬實不易。頌月,朝廷已為此耗費了許多人力財力”
這意思是不準備再為抓捕餘望山投入精力了
江頌月心中一陣咯噔。
早些年朝廷光是為了剿滅夜鴉山
,就耗費了數年時間。現在隻剩一個沒人知曉相貌的餘望山潛伏在百姓之中,足有近半年時間才鬨出這麼一點兒動靜,還沒有確切證據能證實是他。
陳矚不願意憑借虛妄的猜測調遣兵力去保護江家,也在情理之中。
江頌月能理解他的想法,但無法接受,她沒法明知祖母與府中人處在危險之中,還視若無睹。
“可萬一真是餘望山暗中搗鬼,可能趁此機會把人抓住啊。”江頌月急切。
陳矚歎氣,從明黃書案後俯首,語重心長道“頌月,你既與他有過接觸,當知曉他是何等謹慎一人。一擊未能得手,發現你身邊多了人手,他會立刻掩藏起來,要抓他隻會更難。”
江頌月不記得與餘望山有什麼接觸,若非前陣子京中沸沸揚揚的流言,她壓根就不會將多年前的往事與夜鴉山匪聯係起來。
此時心中著急,聽見陳矚後半句話,她隻想著反駁回去,一著急,脫口而出道“那就不要派人保護我,隻保護我府中人即可”
“休得胡言。”陳矚厲聲斥責。
江頌月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就像文武百官與百姓所周知的那樣,她也知道,陳矚一心想將夜鴉山匪徹底鏟除,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在聞人驚闕提出將這事告知陳矚時,輕易同意。
因陳矚前麵幾句話,江頌月著急了,主動提出無須人來保護她的話。
無人保護,那她就成了一個餌,隻有離開府邸,就處在危險之中。
回望陳矚深不見底的目光,江頌月心底彷徨,他是真心阻攔自己,還是早就等著自己主動提出這事
帝王心難猜。
但這不失為一個主意。
江頌月轉頭看未曾做聲的聞人驚闕,見他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在說不論她作何決定,都會支持她。
定了定神,江頌月道“陛下與太後對頌月偏寵有加,頌月無以為報,如今有機會會陛下效犬馬之力,是頌月的榮幸。”
陳矚沉思了片刻,仍是道“朕知你有心,但這事非你一姑娘家可以解決的。”
江頌月再次勸說,如此往來數次,陳矚無奈道“朕視你為親妹,不該任你以身涉險。但你如此執拗也罷,自你夫君出事後,夜鴉山的重擔就落到司徒少卿一人身上,你既有意,就代替你夫君與他商議去吧。”
這句話相當於特許江頌月參與到餘望山的抓捕中了。
江頌月驚喜,之後被太後喊去,留聞人驚闕與陳矚君臣獨處。
“朕是真沒想到,為抓獲餘望山,你竟不惜假裝盲目,真與頌月成婚。”
他二人都曾得罪過餘望山,一個是弱質女流,一個對外是瞎了眼的廢物,簡直是勾著餘望山前來報複。
隻要餘望山接近,就會被當場擒獲。
聞人驚闕拱手笑答“賊寇狡詐,為確保能將人手到擒來,微臣隻好出次下策。”
陳矚笑。
其實他對聞人驚闕此舉是滿意的。
世家門閥之間藕斷絲連的姻親關係,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聞人驚闕迎娶江頌月而非氏族貴女,避免了聞人家再次壯大,同時,還避免了江頌月獨自身陷險境。
畢竟於皇室有恩,能不讓她涉險,陳矚還是想護她完好的。
如今餘望山已有行動,陳矚迫切地想查出當年與之勾結謀害自己的是誰。
他想知道,未免打草驚蛇,又不能讓幕後之人知曉他獲得這消息,定睛直視聞人驚闕,陳矚道“問出消息之後,即刻殺了他。”
“是。”聞人驚闕答道。
正事說完,君臣閒聊幾句,陳矚回想著這對新婚夫婦攜手踏入殿中的身姿,又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朕待頌月如親妹,愛卿不可負她。”
這就是甭管你究竟是為何娶她,既已成親,她就是你聞人驚闕的正室夫人。
聞人驚闕略一躊躇,勉強作揖,“臣,定不負陛下所望。”
陳矚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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