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那蜜餞果子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她沒那麼嘴饞。
她溫柔地拒絕了賀笳生,不收他的東西,反過來拋了顆冬棗給他。
拋去的,可以說是賞賜給下人的,也可以說是臟了扔掉的。
至於被誰撿了,那就與她無關了。
江頌月隻聽了她說的那部分,確定她沒與賀笳生扯上關係,暗暗鬆了口氣。
她深知賀笳生的為人,怕聞人聽榆耳根子軟被騙了去,擔負著嫂嫂的責任,勸說道“你愛吃蜜餞這事,當是上回你五哥說漏嘴,讓賀賀大人聽著了”
說漏嘴
聞人聽榆暗道,她長這麼大,可從未聽說五哥何時說漏嘴過。
再有,她其實不愛吃蜜餞,會牙疼。
“還說你喜歡胭脂呢,他連胭脂都舍不得,隻會撿不值錢的蜜餞來討好你,你可彆被他這麼低劣的付出騙了”
聞人聽榆心道這嫂嫂竟然不知道是五哥在給賀笳生下套,對二人的恩愛產生了片刻的懷疑,但又聽江
頌月是真心為她著想,心裡還挺舒服。
她樂意做不懂事的妹妹,於是假裝成不知人心險惡的深宅姑娘,失落道“我還當他送我蜜餞,是不拘小節的真性情,原來竟是想著用些尋常物件來算計我”
江頌月見她眉心蘊著愁緒,忙安慰“你國公府堂堂八姑娘,求娶的青年才俊多不勝數這人本就配不上你,犯不著為他難過。”
聞人聽榆哀歎幾聲後,配合她的安慰恢複平靜,趁著她對自己生出保護之意的機會套近乎,“五嫂,你新裁的那身衣裳,是為明日的宮宴嗎回去後能不能讓我先瞧瞧”
“行是行”江頌月有些窘迫。
那匹布料被染壞了,聞人驚闕是夭矯不群的翩然公子,穿什麼都好看。
她容貌不差,但氣質比不過,那身衣裳穿在身上興許會很俗氣。
不想聞人聽榆將期望放得太高,她道“是為明日宮宴準備的,不過那衣裳色彩怪異了些,未必能入你的眼”
“怎麼會五嫂弄來的東西必定是極好的。”
高門姑娘想討好人,手段很多,全看她願不願意做。
此時的聞人聽榆是願意的,她先誇讚,再懷疑,帶親近的嬌氣道“五嫂,你不會是怕我搶你的,故意這樣說的吧”
江頌月彆的不在行,但涉及賺錢的事,腦子很是靈光,聽見這話,立馬有了新主意。
她名聲不好,不夠端方有儀,聞人聽榆不同。
眼前這位是正宗的名門貴女,琴棋書畫皆通,禮數儀態絕佳,素來受後宅女眷們的誇讚,由她穿上那衣裳,比自己穿著養眼太多了
江頌月也是實在不願穿那爛柿子顏色的醜衣裳
她坦誠道“實不相瞞,那衣裳色彩混雜,與當前時興的相背,我計劃宮宴穿著讓更多人看見,回頭好放到緣寶閣”
聞人聽榆明白了,是為了帶風氣賺錢。
她心思靈敏,瞬間接收到江頌月暗藏的意思,立刻驚喜道“真的嗎五嫂,那是京城裡頭一件嗎一共裁了幾件能不能給我一件我也想在宮宴上出風頭。”
出於好心,江頌月再三與她確定“你真的想穿與時興的料子、款式都相差許多的。”
“想哪回都是六姐出風頭,該輪到我了。”聞人聽榆肯定地回答,心中篤定,哪怕那衣裳是一坨破爛,她也決定穿了。
討好江頌月的這條路,她要走到黑。
“那就給你穿。”一錘定音,江頌月與聞人聽榆相視一笑,都覺得心中舒坦。
裡麵說定,外麵也結束了。
賀笳生送聞人驚闕到車攆旁,看著江頌月出來扶人,目光移向小窗口旁的聞人聽榆。
聞人聽榆拿帕子半掩麵,對他輕柔笑著,在兄嫂進入車廂時,做慌張狀收斂起來,快速躲回車廂中。
江頌月發覺異樣,逆著她的動作向外掃了一眼,意外與賀笳生對視,皺著眉轉開了眼。
小窗合上,馬車啟程。
聞人驚闕不是真瞎,知道自己與賀笳生在外麵談話時,江頌月沒有盯著自己。
這八妹難道比他更重要
他不大高興聞人聽榆搶占江頌月的注意,入了車廂就問“聽聲音你倆都很愉悅,在聊什麼”
“在聊鮫魚錦裁成的新衣裳呢。”江頌月將他被風吹亂的衣裳撫平,輕快地說道,“送到凝光院了,回去你就能先試上一試,定然很好看。”
好看嗎
聞人驚闕不覺得。
但小夫妻能在宮宴上,當著皇帝太後以及群臣的麵,穿同樣醜的衣裳,不乏是另一種恩愛。
為此,也為哄江頌月高興,他可以忍。
“月蘿特意為我準備的,定是好看的。”他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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