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讓我問出幕後人,沒來得及問,餘望山就死了,消息斷了。現在隻好假裝餘望山還活著,引誘幕後人來殺他。所以,棺材裡是空的,是故意讓他看到的。”
信息太多,江頌月暫時卡殼。
默默撿起筷子,食之無味地用過晚膳。臨睡前,她才把事情梳理清楚了。
其實仔細思量那些事情,當年撿起的婦人是不是太後、有沒有人意圖刺殺陳矚,這些事情與她沒有太多關係,不是她能置喙的。
她隻要確認餘望山死了,不會再威脅到她就夠了。
江頌月想的開,瑣事一拋,問出最好奇的一條,“你就這麼把事情告訴我了陛下不是讓你保密嗎”
“為了表心意,省得你再誤會我。”
聞人驚闕行動不便,洗漱後就被扶到床頭坐著,手中拿著他常看的竹簡。
在江頌月的注視下,他的手從刻字上移開,慢悠悠道,“因為祖父喊我過去,是要我休棄你這話經由彆人傳與你,你定然又要懷疑我,索性我直接與你說了。”
“我未遵守皇命,私下將皇室秘辛告知於你,倘若哪日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大可去宮中揭發我。這樣可否讓你安心”
江頌月緊了緊手指,抿唇凝視著他。
現在她信了聞人驚闕休棄她是輔國公的要求,聞人驚闕本人並無這種想法。
但同時,也完全信了餘望山的話。
他真的沒把皇帝當回事,欺君之罪,想都不想就犯了
那麼相應的,他騙了自己也是真的
江頌月不確定他騙自己的到底是不是眼瞎,臉陰沉沉的,什麼心情都提不起來了。
“氣了”聞人驚闕嘗試牽她的手,“月蘿,我什麼都說了,把欺君的把柄遞到你手裡了,你還不信我”
“我信你個鬼”
江頌月忍不了氣,往他手上掐了兩下,數落道“不遵皇命不顧兄妹情誼心思深重,坑人的圈套一環扣一環你都不是正人君子,怎麼讓我相信”
與他外在的美名全然不符
這個華貴的府邸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前兩條罪責聞人驚闕承認,圈套那一條江頌月不該知道是聞人聽榆。
真是他的好八妹。
聞人驚闕不慌不忙,挑眉道“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你反過來責備我不夠君子照這麼說,再有類似的事情,我可就瞞著你了。”
江頌月不是這個意思。
她隻是覺得受騙了。
不是聞人驚闕騙她,是她自己由著聞人驚闕的外在與名聲做了猜想,以為他是多麼溫柔正直的人。
瞧著穿著寢衣靠著床頭的聞人驚闕,人模人樣的,怎麼就是這樣性情的人
可能怎麼辦呢要怪隻能怪她自己識人不清。
江頌月上了榻,寢被一掀,背對著聞人驚闕躺下。
“不告訴你要生氣,告訴你了,也要生氣總要讓我知曉生氣的緣由吧”
過了會兒,江頌月才悶悶道“你心眼這麼多,現在什麼都與我說,萬一以後想甩掉我了,對我用計謀,我如何防備得了”
聞人驚闕差點被她問
住,停頓了下,道“昨日在菩提廟,大師說之前的法子對我眼睛無用,還得繼續瞎著我一個瞎子,使些計謀還成,衣食住行,哪樣不得依靠你若是讓你不愉快了,你把我帶出城去,尋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將我打一頓,謊稱遇襲,我能怎麼辦”
他敢有一點耍心機的端倪,就將他打一頓,這個可行。
但前提是他真的還瞎著。
“你眼睛當真沒有好轉”
“我騙你做什麼”
“誰知道你打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
“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聞人驚闕歎氣,“這樣吧,若我哪天真的讓你傷心了,你就將太後那事傳得人儘皆知。屆時無需告發,陳矚就會以欺君之罪將我緝拿,你還怕治不了我”
再不合心意,他也已經是自己夫君了,江頌月不想他入監牢。
“我才懶得揭發你”
她在心裡嘀咕,聞人驚闕若真讓她傷心了,她就與他恩斷義絕。反正不缺銀子,她養活的了自己與祖母。
話是這麼說,但聞人驚闕將把柄給了她,她心裡是更鬆快些的。
江頌月消了氣,翻身坐起,扶著聞人驚闕躺下,說道,“八妹說她不想入宮,你想想法子。”
聞人驚闕才被這八妹出賣了,麵對江頌月,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行。”
江頌月心裡舒服了。
不合預期就不合吧,會耍心機也沒事,至少是為她出氣,並且大事上還是聽話的。
昨夜就沒睡好,江頌月有些困乏,躺下前,將濃密的長發攏至胸前,胳膊抬起時,動作拉扯動腰部的細綢寢衣,寢衣收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
聞人驚闕看了她的寢衣拉扯出的弧度,閉上了眼。
耳畔環繞著祖父說過的話。
他不滿意江頌月這個孫媳。
那就走吧,回江家去也不錯。少了那兩個嘴碎的妹妹與三嫂,他們的日子能清淨許多。
沒了外人乾擾,他多賣弄下風姿勾勾江頌月,隻要確保不會提早有孕,定能很快擺脫這種隻能看不能動的局麵。
得尋個合適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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