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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宴因為從小就受到兄長們的排擠刁難,對旁人打量他的目光特彆敏感,他幾乎是馬上就意識到這個青年來者不善,害怕地往蘭延身後躲了躲。
蘭延不動聲色地將燕宴護在身後,笑著對來人打了個招呼“大王子,彆來無恙。”
聽到蘭延的聲音,大王子才收回放在燕宴身上的視線,看向蘭延,語氣輕蔑“這不是蘭大人嗎,這麼快就從南國回來了你身後這位美人看起來有點眼生啊,不給介紹一下嗎”
蘭延也想威懾一下大王子,讓他在燕宴麵前收斂一些,便很是隆重地給他介紹了燕宴“這位是南國的皇子殿下,特意受邀來參加單於的登基大典的,是單於的貴客,臣正奉命帶他熟悉這裡的環境。”
說罷,蘭延又側過頭來,跟燕宴介紹道“小殿下,這位是前單於和大閼氏所生的大王子,也是單於的繼子。”
不等燕宴出聲,大王子就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搶先跟燕宴說道“原來是南國來的皇子,難怪看起來跟咱們這裡的人不太一樣,長得也太嬌嫩了些,像個女娃娃。”
看到燕宴突然臉色變得很難看,大王子才哈哈笑道“開玩笑的,小殿下你好,我叫赫連多吉,歡迎你來我們本國做客,希望這裡能讓你留下美好的回憶。”
說到後麵那一句話的時候,赫連多吉的語氣變得有些耐人尋味,讓燕宴有些反感,同時也有些忌憚。
赫連多吉和燕宴寒暄幾句後,就從燕宴身邊繞過走了。經過燕宴的時候,還多看了燕宴幾眼,那眼神讓燕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遠在南國的太子,頓時打了個激靈。
等赫連多吉走遠了,燕宴還處在警備的狀態中,蘭延看到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被赫連多吉嚇到了,安撫地跟他解釋道“多吉王子是前單於的大兒子,平日裡不常在營地,今日應該是臨時有事回來,小殿下不必擔心。”
末了,蘭延又補充一句“多吉王子早已及冠,按照你們漢人皇室的規矩,等單於登基後,他會住在宮外的府邸裡,或是被分封到外地,不能隨便進出宮廷了。”
雖然燕宴還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和親給他們單於,住進北國宮中,但蘭延還是好心地跟他解釋了一番,也算是提前讓燕宴安心吧。
燕宴還對赫連多吉剛才的眼神耿耿於懷,一時沒察覺蘭延這話有多突兀。赫連多吉今後能不能進出宮廷,關他一個外人什麼事他也就沒把蘭延的話放在心上。
他隻知道接下來待在北國這段時間,要避著這個大王子才行了,他在赫連多吉的眼睛中,看到了和太子如出一轍的眼神。雖然他不懂這眼神包含的意思,但他下意識覺得危險。
因為遇到了赫連多吉,接下來燕宴就沒什麼玩的興致了。蘭延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帶他走了半圈就往回走了。
蘭延將燕宴送回到他住的營帳裡,好心地提醒他道“小殿下長途跋涉,今日還是好好休息吧,今晚單於會在營地舉辦宴會為您接風洗塵,到時候臣再來接您。”
燕宴還是那副蔫蔫的樣子,點了點頭,也沒吵著問今晚宴會上都有什麼節目,很乖地回了帳篷。
蘭延目送他進帳篷後,便轉身去了王帳,他覺得他很有必要將剛才遇到大王子的事情彙報給單於。
赫連皋此時正在王帳裡過目下個月登基大典的流程和清單,仆從進來通報說蘭大人求見,他也隻是頭也不抬地讓人進來。
蘭延走了進來,象征性地行了個禮後,就很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
他比赫連皋年長幾歲,又是蘭氏族人,蘭氏是南胡著名的大氏族,蘭延在南胡的地位並不低。赫連皋少年時期是他一手帶大的,他之於赫連皋如兄長又如老師。所以赫連皋回到南胡繼承單於之位後,就將他封為了左骨都侯,相當於輔政近臣,和赫連皋關係匪淺。赫連皋也很信任他,兩人私下裡相處很隨便。
赫連皋見他進來了卻沒有說話,不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問“蘭卿不是在陪南國的使臣嗎,找孤有何事”
蘭延見他終於有空搭理自己了,這才放下茶杯,施施然地說道“臣方才帶南國皇子在營地走動時,遇到了大王子。”
赫連皋見他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便不再理會他,低下頭繼續乾自己的事。
蘭延見狀也不惱,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大王子對南國皇子似乎很感興趣,主動和皇子殿下聊了幾句,隻是過於熱情,似乎冒犯了皇子殿下。臣送皇子殿下回帳篷的時候,皇子殿下還有些惱怒。”
赫連皋聞言,這才重新抬起頭來,皺起眉頭問“多吉對南國皇子說了什麼”
作為親叔叔兼繼父,赫連皋對赫連多吉這個大侄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赫連多吉生性狡猾多疑,為人輕浮好色,魯莽輕浮,野心勃勃,仗著自己是大閼氏所生的長子,又有母族撐腰,肆無忌憚,也不聽教,赫連皋對他也很是頭疼。
所以聽蘭延說赫連多吉冒犯了南國皇子,他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反而有點擔心。雖然他對跟南國皇子暫時沒多大的興趣,但燕宴畢竟是南國的皇子,代表著南國,也是兩國交好的關鍵,若是被赫連多吉摻和一腳,破壞了兩國關係,將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蘭延長籲短歎,似乎也對赫連多吉的舉動感到痛心,道“大王子看到南國皇子,就直言人家像女娃娃,言語之中多有輕薄調戲之意,還露出對南國皇子很感興趣的樣子來。”
赫連皋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一股不知名的煩躁縈繞在心頭,致使他無法靜下心來繼續看東西。此時他還不清楚自己這樣的心情是占有欲作祟,隻當是對赫連多吉的不滿。
他不讚成道“若是換成二王子或者三王子,孤倒是願意成全他們,讓他們跟南國皇子和親。左右南國皇帝也隻是想用和親的理由,好讓南國皇子留在北國,那跟誰和親都一樣,不一定要和親給孤。隻是多吉他並非良人,若是讓南國皇子跟他和親”
赫連皋光是想到赫連多吉和燕宴相處的畫麵,就狠狠地擰了一下眉頭,實在太彆扭了,於是他接著說道“若是那樣,反而是害了南國皇子,南國皇帝若是知道,一定會怨孤沒有照顧好他。南國皇帝有惠於孤,孤斷然不能辜負盟誓。多吉那邊,孤會多留意,不會給他再接近南國皇子的機會。”
蘭延聽了這話後卻詫異道“單於不打算親自跟南國皇子和親嗎南國皇帝屬意的對象可是您誒。若是南國皇帝知道您將皇子推給了其他王子,會不會心有不滿”
赫連皋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的多慮。
“與南國皇子很親一事的原委,蘭卿不應該比孤還清楚嗎南國皇帝隻是想要我們庇護他的幼子,並沒有要求孤要對皇子的終身大事負責。更何況,孤並不認為南國皇子會情願跟孤和親,孤到底比他年長那麼多,也不合適。”
蘭延聽得連連搖頭,心痛道“單於所言非也,您又不是南國皇子,又怎知他本人是否希望跟您和親呢又怎知他不會看上您呢據臣一路上對小皇子的觀察所知,小皇子雖然出身高貴,卻是個缺愛之人,喜歡跟身邊的人撒嬌,遇到事情第一反應是跟身邊親近的人尋求安慰。他連太監侍女都能依賴,更何況是高大威武位高權重又年長穩重的您呢”
赫連皋不置可否地睨了蘭延一眼,用聽不出來語氣的口吻說道“蘭卿今日的話有點多了。”
蘭延歎息道“臣也是為了單於考慮啊。臣也算是看著單於長大的,看著您少小離家,從少年長大成人,再殺回故鄉奪取王位,這一路走來,都是孤身一人,身邊也沒個知根知底的相好可以偎依溫存,臣實在是痛心。南國皇子雖是男子,但生性單純善良,活潑可愛,生機勃勃,如果他能伴您左右,臣也就安心了。”
赫連皋見他說了這麼多,就是想撮合他和南國皇子,不由得冷笑“孤竟不知蘭卿何時做上了媒婆的行當,在這裡給孤亂點鴛鴦譜。”
見蘭延還有話要說,赫連皋直接下了逐客令“孤還有旁的事要做,蘭卿若是真的閒得沒事做,就去城中監工吧。來人,送蘭大人出去。”
蘭延見赫連皋軟硬不吃,隻能長歎一聲,遺憾地一邊碎碎念一邊走出了王帳。
赫連皋原以為將人送走,自己就能專心做事了。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蘭延剛才那番話的影響,卷上的字他一個也看不下去,腦海裡頻繁浮現那一晚驚心動魄的初見,少年那張令天地之間黯然失色的臉。
意識到自己頻頻走神,赫連皋心煩意亂地將案卷卷起,放到一旁,起身吩咐侍從“備馬,孤去城裡看看重建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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