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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楚悠很喜歡與他牽手。
尤其是十指相扣。因為全楚悠說,隻有重要的人之間才能這麼做。
方銘原先覺得粘膩、不習慣,一次次揮開。
全楚悠倒也不生氣,隻是一次次牽起了他。
但那個夏天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這麼做了。
房間昏暗,燭光微搖,兩人雙手交扣在了一起。
隻是很明顯,有一方是被迫的。
方銘向來討厭與人身體接觸,尤其是不熟悉的人。陌生體溫的觸感會讓他覺得有蟲子在身上爬。
然而現在,與其說是蟲子爬,不如說是在撕咬。
掌心被死死箍在了地麵,指根發燙。哪怕不去看,也能知道已經紅了。
至少全楚悠,絕對不會用這麼大的力氣。
方銘不知怎的,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個想法。緊接著又為自己的對比感到不適。
他伸出手,止住對方繼續靠近的肩膀。
“做什麼。”
他語氣很冷。
青年一頓,止住了動作。像是這才意識到自己使了多大勁兒。
他張開五指,笑道“抱歉。”
方銘“”
他的確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手被鬆開了,但方才的觸感曆曆在目。甚至是有些麻了。
他不想離這人太近,站起身。
“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
他聽見青年開口。
“弄痛你了嗎。”
方銘手垂在身側,微微發燙。
“不。”
一點兒也不痛。至少他不想當著這人麵承認。
“你先休息吧。”
青年道,“我守上半夜。”
不待方銘答複,便徑自走出門外。
腳步聲漸遠,房間裡隻餘方銘一個。
火光跳躍。
少頃,他抬起手。
原本被抓住的地方多出數道紅痕。因火光緣故,如同染血了一般。
方銘五指合攏,視線投去一旁。
牆上映著影子,此刻也伴隨火光搖曳,仿佛下一秒就要消逝。
大雨久久沒有平息。雨絲相連,如同一座透明的牢籠,將整個商場囚禁其中。
方巍言望著窗外,神色凝重。
小銘還沒有回來。
這是跑了多遠,被困在路中間了
身旁有腳步聲靠近。
方巍言沒有去管,直到那人在自己耳旁打了個響指。
方巍言捂住單邊耳朵。
“乾嘛裝沒聽見,”秦灝道,“真傷人。”
方巍言並不想和這人有任何瓜葛,沒有吭聲。
他不理人,對方卻自顧自聊起了天。
“我去找這裡管事的談過了,就是那個姓江的姐姐。”
方巍言不知道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十分冷漠,“你是來吹噓你的撩妹技巧”
秦灝一愣,接著笑出聲。
“哥哥,你可真會開玩笑。”
方巍言“彆這麼叫我。”
秦灝充耳不聞,繼續道“我是問這地方有沒有通訊工具。我得聯係其他地區的手下。”
方巍言並不關心秦灝之後的行動。
“要我說你也不用太擔心,”秦灝抄兜立一旁,“你弟大概不是一個人。”
聞言,方巍言看了過去。
窗戶玻璃映著男子英挺的麵龐。疤痕橫過鼻梁,越發顯眼。
“聽他們說,那個叫楚悠的也沒回來。”
楚悠
方巍言尚且沒想明白這之間的聯係,便聽天空一道晴天霹靂。
轟隆隆震響,雷聲更大。
心中泛起不安,方巍言皺緊了眉。
方銘是被一道驚雷吵醒的。
撐身坐起,身上有東西落下。
低眼看去,見是方才青年從摩托車上拿來的毛毯,此時正搭在自己膝蓋上。
這是什麼時候
方銘撿起毛毯一角。
蠟燭不知什麼時候熄了。在室內待著,蓋了東西倒也不算很冷。
方銘望向門旁,房門虛掩,並看不清外邊。
他站起身,拎著毛毯走出去。
推開門,青年正半倚在牆邊。瞧見他後,抬起了眼。
不知是否錯覺,又或是窗外雷電閃爍的緣故,方銘莫名從人眼中看見了一瞬藍光。
但很快,稍縱即逝。
再看過去,對方眼睛果然還是黑色的,屬於普通人的顏色。
方銘閉了閉眼。
是自己太累了嗎。
“怎麼了。”青年問,“時間還早呢。”
方銘已經有些睡不著了,遞去毛毯“換班。”
青年沒有接過,僅是瞥了眼毛毯“我也還不困。”
方銘“”
“既然咱們兩個都不想睡,”青年提議,“不如你在這裡陪我”
方銘並不想這麼做。
剛才對方異常的舉動讓他生出警惕。
要是再待一塊兒,他沒法保證對方會不會又做出莫名其妙的事。
而由於那張臉的緣故,他也沒法采取太強硬的措施。
方銘無言看了那人一會兒,轉回身,打算自己進去。
“等等。”
青年喚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