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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裡安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灰暗的福利院。
夢中的景色依舊那麼熟悉,他的童年,他的師傅,以及尚且幼小的他自己。
從記事起,宮崎裡安就已經身處於阿美莉卡田納西州的一家福利院,院中的孩子們常年滿臉木然,除了吃飯以及一些必要的課程外,全都呆呆地坐在房間內,眼神空洞。
偶爾院長宣布有孩子被領養,大家的表情才有所變化,但不是恭喜或嫉妒,而是滿心的恐懼。
幼小的裡安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不明白為什麼比他們稍大的孩子們都這麼死氣沉沉。
直到他過了七歲生日,院長說,有領養家庭想見見他。於是他便跟隨院長來到一個美術教室,剛一進門,院長便“砰”地一聲把門關上,留他自己一個人在裡麵。
教室裡除了他,還有一個成年人,具體模樣因為他過於應激,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是一個滿臉油膩的中年人。
男人撲過來,掐住他的脖子。
小裡安尖叫著抓起手裡能拿到的一切東西,狠狠擊中他的脖子。
溫熱的血液像開裂的水管一般,噴濺得滿臉滿身都是,小裡安的臉上幾乎被鮮血完全覆蓋。
他這才反應過來,手裡拿著的,是一把美工刀。
在這一瞬間,小裡安全都想明白了。
他那些眼神空洞的哥哥姐姐,還有他最好的、突然被領養走的朋友
地上的油膩中年人捂住脖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沙啞聲音,眼睛因為窒息瞪得溜圓,滿是血絲地看著他。
仿佛下一刻便要衝上來掐死他。
一股恐懼伴隨著憤怒,蹭的一下竄上小裡安的心頭。
他把美工刀拿起來,狠狠刺向男人胸口,然而薄薄的美工刀無法穿透男人的肋骨,僅是刺入皮膚便應聲斷裂。
小裡安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著男人驚怒的麵容,變得更加嚇人,於是不管不顧地抓向男人脖子上的傷口,哭叫著用儘全力將傷口撕裂。
直至他幾乎全身都被血液浸透,男人才徹底沒了聲息。
小裡安坐在地上大口喘息,過了一小會兒,反應過來想要打開房門離開教室。
當手剛握上美術教室門把手的時候,他突然猶豫了。
雖然年紀尚小,但從小生活在福利院的裡安,早早就能明白一些事理。
比如,他突然想起來,是院長把他領到這間教室的。
恐懼瞬間攥住他的心臟,小裡安跌跌撞撞後退幾步,來到窗戶邊。
此時已經是冬天,前一天剛下過今年的第一場雪,地麵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美術教室在二樓,小裡安用手扒著福利院外立麵的水管,向下爬了一小段距離,直到手臂的力氣消耗殆儘,才跳進雪堆。
腳上的拖鞋在摔下去的刹那,掉進雪堆中消失不見。小裡安顧不上這些,光著腳一瘸一拐地翻過福利院柵欄,在雪地裡留下一排血色的腳印,跑進外麵的小樹林裡。
冰冷刺骨的寒意像針一樣穿透小裡安的身軀,但他所有氣血湧上大腦,隻知道不斷向前奔跑,仿佛身後有無數可怕的猛獸在追趕一樣。
直到他看見本該人跡罕至的小樹林裡,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隻見一個30多歲,滿臉胡茬,頭發極短的黑發男人在路邊支起一個篝火,篝火上麵有個烤盤,身後是他的車,還有個小帳篷。
溫暖的篝火喚醒了小裡安身上的寒冷,他腳步慢慢停下來,停在五米開外的地方躊躇著不敢上前。
男人看到一個渾身鮮血的小孩突然出現也愣住了,隨即擺擺手讓他過來烤火。
小裡安得到允許,迫不及待地靠近
篝火瑟瑟發抖。
男人轉身從帳篷裡拿來兩個毯子,一個披在小裡安身上,一個把雙腳裹起來。過了大概十多分鐘,終於身體稍微回溫。
小裡安沉默著,把臉埋在膝蓋裡無聲地哭泣。
男人也沒有多問,這麼一個滿身鮮血的小孩突然出現在這裡,用猜的也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隻見他心情沒有絲毫受影響,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烤肉,最後把烤好的肉分給裡安一份。
“喏,吃吧。”
小裡安捧著手裡的烤肉,仿佛找到一絲絲依靠,卸下心防般,鼻子一酸,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
男人睜大眼睛,端著盤子的手無處安放。
喂他可不擅長應付小孩子
他思索一下,想出一句他認為最能安慰人的話,硬著頭皮問道
“你有仇人嗎”
小裡安抽抽嗒嗒地看著他,有一絲不解。
男人扶額,有些頭疼。
然後他大拇指指向自己“我,冷酷殺手。專業。”
小裡安明白“殺手”是什麼意思,有些凍僵的大腦開始運轉。
殺手超級厲害能把福利院的壞人都打倒
“有”小裡安兩眼放光,然後把他剛才經曆的那一幕大概講出來,“那邊那邊有個福利院”
男人聽後表情有些反胃,不過還是“儘職儘責”地把流程走完。
“可以,不過我殺人要收費哦,小朋友你有錢嗎”
“有”小裡安尷尬地抓住衣角,“不過都藏在福利院的床單裡隻有隻有100多美元”
男人點頭,大手一揮。
“夠了這單我接了”
小裡安開心地直咧嘴“我帶您去。”
說罷,便拉起男人的手想要朝那邊走。
男人看著仍然光腳的小裡安,在他的雙腳即將踏上雪地的前一秒,伸手把他扛在肩上丟進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