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裡早就被保潔阿姨打掃得一乾二淨,甚至完全看不出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向陽呆呆地站在夏一鳴的房間門口,表情呆滯,像是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跟他一起跑出來的影
刀和綠紋蟲站在他身後,與他一同看著乾淨的房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夏一鳴的出現與離開都太突然了,甚至他對向陽說得那幾句話,也讓幾隻幻獸摸不著頭腦。
後麵那幾句,知道夏一鳴真實身份的影刀和幽焰狼王倒是聽得懂。
但前麵第一句,“現在,你有想活下去的欲望了嗎”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想活下去的欲望”
向陽不想活了
為什麼
不等影刀和綠紋蟲開口,緩緩將扶在門口上的手握成拳狀的向陽就轉過身來,對四隻幻獸說“好像也快到晚飯的時候了,我去做晚飯吧”
說完,向陽也不顧四隻幻獸的反應,徑直越過影刀走向了樓梯。
飛在空中的紅綢想要跟去,卻不想,被影刀一把抓住。
影刀轉過身來,看向了還站在向陽房間門口的幽焰狼王,直接用心靈感應對它說我知道你能看懂那本書上的內容,把上麵寫得東西告訴我們。
幽焰狼王沉默了幾秒,身體在一團幽紫色的霧氣包括中,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不過礙於這裡是室內,所以它並未恢複自己原來的體型,而是以普通狼的大小對影刀說“那小鬼在地下應該還獲得了其他東西吧你知道在哪的話,都找出來。”
“隻憑那本書,信息太少了。”
影刀點了點頭,抓著紅綢跟隨幽焰狼王返回了向陽的房間。
而綠紋蟲,則在樓梯和向陽的房間之間猶豫了兩秒,才追著影刀和紅綢回了向陽的房間。
現在,比起去安慰向陽,它們更應該做的是去弄清楚,向陽到底在為什麼而痛苦和難過。而夏一鳴剛剛對向陽說得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向陽不想活了
綠紋蟲的眼中淚光閃爍。
它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以前最艱難的時候,向陽都還在和它一起期待未來
為什麼真等他們實現了過去對未來的部分期望之後,向陽反倒失去了對未來的向往呢
為什麼
綠紋蟲的淚水幾乎快要奪眶而出。
而樓下。
向陽站在廚房的水槽前,看著被擦得纖塵不染的水龍頭上倒映著的自己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如果說之前還不知道周王墓的事是什麼回事,那當他師兄對他說出那番話後,一切就都豁然開朗了。
向陽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開相冊,翻看起了那些他在地下拍攝的竹簡和石片。
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細節,在這一刻全部湧了出來
明明是一座全部由青石打造的地下宮殿,為什麼放在案桌上的竹簡和泥土,會帶著泥土呢
而且這些泥土的顏色,為什麼全部都不統一呢
因為這分明就是不久前,才被人從華國各地的墓中找出來,放到那裡去
的
想到夏一鳴前段時間的不見蹤影,向陽心裡就堵得厲害。
現在,你有想活下去的欲望了嗎
出於對自己的厭惡,他修改了那份原來隻是想幫普魯承受傷害的新契約,將他與文王留下來的那份逆契約相結合。
然後,在高校聯賽的決賽前夕,完成了他與普魯之間的契約替換。
有著過去記憶的他知道,元素之晶這東西根本就不像老校長曾經告訴他的那樣,有十一種。
早在聖獸誕生之前,這個世界就隻剩下八種元素之晶。
光,暗,金三種元素的元素之晶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想要通過集齊元素之晶,利用它們的力量幫普魯實現質得變化,不過是曾經無知的他的一種妄想。
當他與普魯重新相遇,並再次生出想要讓它進化成龍的念頭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注定會走上過去那條既是既定,也是唯一的道路。
而這條老路的儘頭,是一個即使強如文王也無法改變的結局。
所以在與霧都大的比賽結束之後,向陽就越發肆無忌憚,越發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
哪怕全國賽的決賽上,他前世的老師,這世的師兄第一次給了他一巴掌,仍沒能改變向陽的想法。
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一個罪人。
一個罪人又有什麼活下去的資格呢
既然選擇走上和過去一樣的道路,那受傷也好,流血也好,於他而言便無所謂了。
或者說,隻有身體上的痛苦,才能令他暫時忘記兩千年前的過去。忘記那些悲慘的,無法擺脫的,痛徹心扉的記憶。
可現在,他師兄卻問他,你有想活下去的欲望了嗎
在知道自己並沒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樣罪不可赦之後,你想要活下去了嗎
你想帶著過去對你的祝福,和你現在的夥伴一起活下去了嗎
向陽扶著水槽邊沿,緩緩地蹲下身來。
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他現在腦子一團亂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想活下去。
或者說,他有資格活下去嗎
他,可以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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