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老們紛紛起身拜見,到處是“不敢不敢”之聲。
“無需多禮,”崔曜在台上大聲道,“此次邀請諸位,是因為雍州這五年來,變化甚大,諸多情景,無律法可用,諸們皆知,自刺史入雍州以來,肅清吏治,興工勸農,嘗有商人、農人衝突,各據其理,無律可依,是以,刺史大人粗製了,新律十六條,請諸君商討,或有提議,可上台分講,年後,采納諸君之意,推行四方。”
此話一出,台下大嘩,眾人一番交頭接耳後,便有人問道“不知是哪十六條”
崔曜微笑道“大家安心,稍後,便有人宣讀諸法,講解其理。諸位可一邊飲湯,一邊聽。”
諸人還是有些不安,但這時,崔曜已經下去了,再上來的,是一名十分年輕俊美,一身戎裝的小將,雖有湛藍的眼眸,但一口漢話十分清晰,上台後,便令人向他們分發了幾百張油印的紙。
台上,開講之前,賀歡還低聲問崔曜和斛律明月“你們確定嗎這法條真要讓我上前宣讀”
斛律明月冷漠道“確定,這法典我
看不懂,還要崔曜給我講解,我上去被問住了,你負責麼”
崔曜微笑道“這法條上,有些話,我可真不敢讀,這種出頭鳥,還是賀校尉去吧。”
賀歡無奈一笑“那我便去了。”
翻開手上筆記,他重新走上高台,高聲道“第一條,自今日起,雍州境內,不以九品之製取士,三老中鄉中威望者推舉,而小吏,則需要以筆試、麵試而上,擇優取之。”
頓時,下方一陣大嘩,鄉老們中大部分激動萬分,但也有一些人眉頭深皺,對視一眼中,皆從彼此眼中看憂慮。
這豈不是將他們這些世家最大的特權剝奪了
於是立刻有人反對道“不可,小吏見識短淺,若無經書傳家,如何能治政愛民”
賀歡微微一笑“這位鄉老,你既有心,不如上此台來,將九品之製的好處講明,讓眾人心服,可敢”
“有何不敢”那一身華服的鄉老麵容儒雅,輕捊長須,大步上前,提著衣擺走上高台,站在賀歡身邊,賀歡禮貌地退開。
於是便聽那鄉老大聲道“當年,天下紛亂十六國,是太武帝起用清河崔氏,以書禮治國,得國至今,高門大姓,有書禮傳家,知仁、知禮、知義、知智、知信。若無經意,隻知數術等物,不過一匠人,如何心懷天下,隻會魚肉鄉裡”
他話還沒說完,下邊就有人大呼“放屁”
說著,將手中竹杯用力擲出,那台上老者急忙躲避,卻還是被灑了一臉鮮湯。
賀歡神情一嚴肅“有異議者,可上台辯駁,若再有行偷襲之事,便要被驅逐出去”
於是立刻有人上台,那一個看著便威武勇猛,六十許人,胳膊生得如大腿一樣粗“你們這些士人,成天叨念書禮,可有做出什麼好事來,你薛家朝中有人,家中有書,也不見你怎麼造福鄉裡,倒是你前些天才娶了一個十三歲的小妾,十分有禮儀了”
“粗鄙之物”那老人麵露鄙夷,“我薛家雖是支脈,但主家卻是汾陰大族,做的是造福天下之事,哪是你一個鄉人能懂”
兩人在台上激烈地吵了起來。
賀歡沒有阻止,然而下方很快又上來一人,與他們一起辯駁,不到片刻,台上居然站了三十餘人,並且,說到後來,他們已經忘記了先前在說什麼,直接在高台上,群毆出手。
賀歡頓時色變,前上阻止,但一人之力終究有限,最後,他不得不喚起同伴,好不容易,才把這些人分開來去。
這時他們群情激憤,肯定沒法再討論了,隻能讓他們各自吃食,明日下午,再到此地討論律法之事。
等處理完後,賀歡十分狼狽,看得斛律明月都有些無語“你也真是,讓他們打便是,你怎麼還不還手”
“那些老人,哪能挨得住幾拳。”賀歡無奈地道,“我要回稟告了,先告辭了。”
兩人應是。
於是賀歡便走到高台後邊一處屏風後,這裡有一個帳篷,小火爐中,蕭君澤正聽得分明,突然便見帳篷掀開,賀歡委屈道“阿蕭,我好痛啊”
看賀歡進來,他眼眶烏青,麵色紅腫,頓時心疼上前查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賀歡卻是微微一笑,把上前來的君澤一個抱緊,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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