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以為是有人下來攔他了,於是木著臉摸上了自己的儲物戒,手中玉符一閃,就要把身後的人送走。
然而身後那人動作卻比謝停雲更快更靈活。
謝停雲捏碎玉符的手被人悄無聲息地按住,即將發動的玉符被灌入的魔息瞬間摧毀,徹底失效在了謝停雲的手中。
寧沉直接伸手蠻不講理地按住謝停雲的手,長刀從深遠漆黑的地方飛來,懸停在兩人身前。
謝停雲看不清眼前和身後,感知被凍到麻木沒有知覺,靈識遲鈍不已,失血過多加上僵冷,整個人木得不行。
然而身後的人體溫炙熱,帶著強勁的生命力和活力,生生將謝停雲麻木的知覺喚回了幾分。
魔息不要錢似的放了出來,纏上謝停雲的手腕和指間,怕他感受不到,又緩緩纏上了謝停雲的頸間,借此機會來回蹭著謝停雲的臉側。
謝停雲驀地凝固住了。
寧沉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魔息又背著他自由發揮了一些不知道什麼玩意,蹭人家指尖和手腕就算了,怎麼還蹭人家臉側
他明明隻是想放出自己的氣息,好讓謝停雲察覺到他還
活著而已。
長刀非常自覺地用刀柄扒拉開謝停雲緊攥的手心,
並且把自己強行塞進了謝停雲的手心,
用魔息將長刀和謝停雲的手綁在一起,然後就這麼帶著兩人往上遊去。
謝停雲忽然抬手,按在寧沉環在他腰間的手臂。
他手中強買強賣塞進來的長刀謝停雲非常熟悉,這個手感必然是寧沉的那把。
武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主人的狀態,而謝停雲手中的這把長刀魔息活躍充盈,不像是瀕死之人掌控的武器。
冰冷的手指帶著微微的顫抖,一點點摸到了手臂,腕骨,修長有力的指節。
是人,睡是活人,活著的、健康的、強勁的身體,不是殘破冰冷的神魂。
貼近耳邊的臉不躲不閃地任由謝停雲抬手摸上,一點點試探著描摹。
魔息歡快地隨著謝停雲的動作纏繞而上,嚴絲合縫地貼在謝停雲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隔絕掉大部分的寒意和威壓。
寧沉這個狀態好到不能再好,簡直就像全新的一個寂滅境大魔一樣,體內既沒有絲毫怨氣怨靈和其他暗傷。
謝停雲在探查完身後人的身體狀況之後,第一反應是心神微鬆,下一刻的反應卻是直覺有異。
寧沉可是從不儘淵底上來的,怎麼可能能夠有如此健康飽滿的狀態
然而謝停雲體內的靈力接近完全凍結,他在意識到寧沉當真還活著這件事情的時候,身體裡那根一直繃著的發條就生鏽斷開了,整個人奇怪地打不起任何的精神和動力來,由身體深處湧上來一陣難以抵擋的疲憊感。
“”
謝停雲渙散的神智驀地被頸側細小的刺痛感喚了回來。
魔息略顯焦急地在謝停雲頸間打著轉,最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在謝停雲的皮膚上咬出了一道細微的傷口,將謝停雲的神智喚回來後便慌忙地蹭來蹭去,像是在對謝停雲表達歉意一樣。
一旦在寒意刺骨、威壓深重的不儘淵裡失去意識,就等於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狀況的感知,到時候就連不知不覺被威壓擠破內臟靈丹都不知道。
謝停雲渙散的瞳孔勉強聚焦起來。
是了他得看著寧沉安然無恙地回到地麵上,那才是真正的脫離了危險。
謝停雲儲物戒中的玉符所剩無多了,方才被寧沉毀了一個,儲物戒中隻剩最後一個。
他抖著手在儲物戒中抬摸索了半晌,終於摸出了最後一個玉符。
先用玉符把寧沉送上去,謝停雲自己再想辦法出去。反正他手中還有乘風,大可以透支一下神魂之力讓乘風把他拉回。
然而寧沉對謝停雲的了解已經到了一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於寧沉摸謝停雲的儲物戒比誰都要熟悉。
寧沉反手就直接搶了謝停雲的玉符,嘖了一聲,用傳音道“就剩這一個了,要麼本座先用它先把你送上去,要麼本座暫時保管玉符,然後帶你出去,你自己選吧。”
再毀掉一個,就連寧沉也不是很舍得。
“”謝停雲眼睫顫了顫,最終還是妥協了。
寧沉狀態好,就注定了他在此時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不過即使是全盛時期的寂滅境,從不儘淵下到破出水麵,竟也消耗了近乎七成的魔息。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幾乎耗光一個寂滅境大魔的魔息,足可見不儘淵底究竟有多可怕。
這麼短時間內消耗得如此厲害,加上謝停雲當時的位置離淵底甚至還有不小的距離,若是當真讓謝停雲下沉到最底下,他大概也不用回來了。
寧沉破出水麵,拖著謝停雲伏在岸邊,一時喘息地說不出話。
謝停雲深深伏下去,濕透的血汙白衣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顫抖的脊背線條,唯有按住寧沉手臂的手攥得指節青白,不論怎樣都不肯放手,就連岸上的人慌忙上來扶他們也不肯鬆手。
寧沉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先把謝停雲托了上去,隨後抬手把自己撐了起來,納悶道“你說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怎麼還想不開要下來。”
謝停雲深深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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