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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雲洄之裹得嚴嚴實實,頂著寒霧出了客棧。
透過口罩,吸入鼻腔的冷氣將她嗆得意識清醒。
過了二十分鐘,她喜滋滋地拎了幾份早餐回來。
買得多,人人有份,連剛到店的小章都得到份米線。
小章也不客氣,開蓋就吃。
熱戀中的人很容易成為冤大頭,這時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問“你要走了吧”
楚若遊親自找過來了,這家夥當然撐不住,看她現在眉眼飛揚的這個勁,大早上跑出去給所有人買早餐,應該是和好得不能再好了。
雲洄之彎眼說“彆想我。”
小章臉部一抽搐,吃人嘴硬道“早上不適合講鬼故事。”
雲洄之拎著楚若遊的那份餐上樓,房間昏暗溫暖,床上的人毫無防備,在沉睡當中。
她將打包盒輕輕放在桌子上,沒有過去,兀自靜靜地感受了會。
她很難言明心中沉積在一起的各種想法,語言暫時無力。
她發現,一個人跟一個人相互喜歡期間產生的歡與憂,都像天外來物,有一種奇妙的能力。
彼此的互動會讓人不經意變得沉鬱,也讓人轉瞬變得明媚。
在沉鬱與明媚之間,人們常常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雲洄之這一趟來蒹葭,是躲避不想整理的煩心事,也是找尋,她想看看她本來的模樣。
這樣說也不準確,在蒹葭鎮的她就是本來的她嗎
人在各個階段都會變的。
到底哪個是本我
小姨口中的那個自戀任性的小女孩是她,初高中時活潑開朗又為情所困的是她,大學時期忙著成長實踐的是她,至親離世後茫然無措,在蒹葭享受自然的也是她。
所以隻能準確些說,她想回憶的是去夏城之前的她。
那個灑脫的,敞亮的,寬容的她,對誰都可以有幾分好臉色,將凡事都往益處想,不鑽牛角尖,滿意自己、珍愛自己的她。
她前段時間不免過度懷疑存在的意義,但這些天治愈下來,便發現很多個瞬間是庸人自擾。
存在本身就是意義,無需彆人認可。
人有時候沒必要朝任何不快的事情深入,哪怕事情糟糕,短暫沉溺於悲傷完全可以。
既不要去批判自己的傷感,也不要反反複複去想悲傷的源頭,順其自然,不必強求。
容敏說想她去夏城團聚,容倩說她是必須存在的外甥女,楚若遊說她是被需要的人,她們是在意她的。
她為什麼不信呢
無論心裡有多少微妙的感受,也不代表其他人都在騙她。
內耗了一陣子,倒不是說她錯了,而是她現在又想把自己剖開再縫上,讓陽光灌進來,陪著她。
她坐在床邊,喊醒了楚若遊。
惡劣地將冰冷的指尖楚若遊額頭上點了幾下,換來楚若
遊的不滿。
她說“起來吃早飯。”
楚若遊懶懶地問“幾點了”
“八點。”
“才八點。”
楚若遊更加不滿,眼睛還沒睜就皺起眉頭。
昨晚溫存得夠累了,這人自己精力用不完就算了,還一大早折騰她。
雲洄之不依不饒“你忘了,是你跟我說,不可以不吃早飯。我已經給你買回來了,快洗漱吃吧。”
楚若遊捂住自己的耳朵,“再睡一會。”
“滿打滿算,也睡滿八小時了,這麼困的嗎”
“困。”
雲洄之抵在她耳邊,曖昧地問“昨晚過得開不開心”
“開心。”楚若遊敷衍。
“有沒有把你的病給治好”
雲洄之吻她放在耳側的手背。
楚若遊被她吻得不堪其擾,睜開了眼睛,煙波銷魂,不遑多讓道“妙手回春。”
雲洄之笑起來,在她指尖處舔了一下,輕聲說“你也是,很厲害嘛。”
倏地將手收回被子,楚若遊甫一睜眼便被她惹得滿臉發燙,推了她一把。
雲洄之被她推開些,又黏上去“彆害羞了,起來吃點東西”
“吃過早餐,我們就回夏城”
楚若遊怕她反悔,再跟她確認一遍“答應過我的。”
“什麼時候啊”
雲洄之故意賴賬。
楚若遊抓著她的衣領,將人扯下來,沉聲說“在我身下的時候。不是一直誇我厲害,又說願意跟我走嗎”
雲洄之捂住眼睛笑了幾聲,索性躺在她身邊。
“哦,那我好像想起來了。”
“好像”
楚若遊一改昨晚的溫婉“你要是出爾反爾,我就把你打暈帶回去。”
“嚇死人了,女土匪啊你。”
調侃完,雲洄之稍稍正色問“你這時候過來很不容易吧,昨天來是怎麼跟家裡說的”
楚若遊接話“說我一個同事進了深山後音訊全無,聯係不上了,她還欠我兩萬塊錢,所以我必須來找她。”
雲洄之笑得直往她身邊蹭,“肯定騙我了,你這樣說得這裡像個匪窩,還不嚇著他們他們更不敢讓你來了。”
又抱住女朋友撒嬌“人家才沒有欠你錢呢,那都是我憑本事掙來的。”
楚若遊被她的嬌聲嬌氣鬨得毫無脾氣,伸手摸她還有些涼的耳朵。
“反正我要來,早幾天就想來了,拿不定主意。還好來了一趟,不然你不肯回去,我還要很久見不到你。”
“我知道你很想很想很想我。”
雲洄之甜甜地說“所以我跟你和好了,以前的事都不提了。”
“嗯,乖。”楚若遊親了親她的臉。
雲洄之坐起來“不能躺下。今天就回,過會吃完早飯把東西收拾收拾,早點出發。”
楚若遊點了點頭,還是不動,跟她說“剛剛醒來聽見你的聲音,要不是你的手那麼冰,我還以為回到了夏天的蒹葭鎮。”
雲洄之笑眯眯地說“我之前懷念夏天,但是現在不想回夏天了。”
“怎麼了”楚若遊好奇。
“那時候我們倆可不是戀愛關係,現在是,所以比那個時候好。”
她的理由很簡單。
楚若遊笑問“真的啊”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