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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島川宴對人類的食物都沒有興致,甚至對大部分正常人類的血液也失去了興致。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在自己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門裡,啃了很多優質血液,以至於在段時間門內把自己口味養刁了,不想喝普通的血。
這樣不好,挑食。
他吃飯走神,另外二位也沒好到哪去,注意力都不在午飯上。
“先生,牛排要幾分熟”
琴酒要五分,中原中也要七分,水島川宴一禿嚕嘴“可以要一成熟的嗎”
服務生“可以。先生,您確定要這種口感嗎”他情不自禁地盯著水島川宴的耳朵看。
“三成也行”水島川宴其實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比較適合扒在牛後麵啃,這樣新鮮。但他還得在人類世界裡委曲求全,於是退了一步。
服務生欲言又止“我們這兒有生牛肉沙拉,這款牛排不太適合過於低的熟度,先生如果您對生牛肉感興趣”
水島川宴認真地聽。
即使不吃,也要尊重食物。
他沒注意到,在他和服務生互相折磨的時候,中原中也和琴酒也在互相折磨。
雖然,港口afia和另一個組織交好已經有幾年了,但這不代表他們看得慣琴酒的作風。琴酒在普通人的世界自然是極為強大的,說是橫行霸道也可以,業務能力也很好。但中原中也很不喜歡他這種真正的、漠視生命的家夥。
他雖然也在afia,但主要的工作都是些守序的活兒,甚至,還起到了幫助橫濱經濟發展的作用。他們把所有的黑色產業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又何嘗不是一種對民眾的保護。至少,比起那些無法無天的小組織,他們是有自己的規矩的。
而且他們愛著自己所在的城市,手段或許和其他人不一樣,所抱有的目的卻是好的。
琴酒所在的組織就不一樣,他們確實肆意妄為,不把規則放在眼裡,一切以自己的利益優先。
中原中也沒和彆人聊過,但他自己打心眼是不喜歡這種組織的。
而且,琴酒對水島川宴的態度不太好,很差。水島川宴的性子挺軟,說點強硬的話,就可以把他拉著走。很顯然他會來橫濱就是琴酒強迫來的。
由於吸血鬼的影響,中原中也全然忽略了水島川宴身上的異常,反而把它們都推到琴酒身上。
琴酒也不怎麼看得慣中原中也。
身處黑暗,就得拿出點身處黑暗的覺悟來。滿心滿眼覺得自己做的都是有道理的、是正確的,這算什麼奇葩理由弄來弄去,他們所做的事情不就是一樣的嗎都是用暴力來攫取利益。
而且他覺得中原中也對水島川宴有點上心。人才一米六,氣質倒是不小,一副忠誠的模樣,守在小狗身邊互相貼貼。
看不慣。
不是針對自己的視線,水島川宴就感覺不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乖巧等待服務生把東西端上來,嗅氣味的時候鼻翼輕輕翕張,耳朵也跟著動了動“怎麼了你們不吃嗎”
他是對這些食物缺乏胃口,中原中也和琴酒總不會也厭食吧
他說完,才終於聽見了他們動餐具的聲音。
水島川宴好耶這才有吃飯的樣子。
琴酒中原中也
可惡,下意識聽吸血鬼的症狀出現了。
水島川宴吃的慢條斯理,他本來動作就慢,加上沒食欲,速度就更慢了。對麵兩人把牛排、配菜都吃完了,他還在慢吞吞地切割,戳起前菜裡的一小塊鵝肝,就著紅酒往下吞。
聞起來很香,吃起來沒滋沒味的。
吃完,你就說要自己一個人逛逛。
“誒”水島川宴有點拿捏不準,“他們會同意嗎你知道的,這些人從來不管我的意願。”
會的。你把他們都咬了。
“啊”水島川宴大為震驚,“那,這頓飯是不是什麼斷頭飯他們這是要把我拖出去砍了嗎”
彆亂想。
係統優哉遊哉地念著資料。
你的吸血鬼debuff,是選取自一款異世界的品種。
咬下去時,將自己的血液注入到對方身體,就可以製造出自己的子代。子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你血脈的延續,要尊你為父輩,永遠無法反抗你。
水島川宴一股惡寒“啊琴酒喊我爹的那種嗎”
不你並沒有把血液注射到他們身體裡。係統聲音微妙,但這不代表你沒對他們造成影響。吸血鬼的毒素是科技無法檢測出來的、作用於精神的毒素,可以不知不覺侵蝕、改造人的精神。如果你想,可以隨意把你咬過的人變成唯你是從的仆從。
洗腦操控,就像豢養牲畜一樣飼養人類給他們取名叫血仆。
“不不不”水島川宴也不太能接受這種,“我還是更喜歡平等一點的人際關係,給人當狗不好,把人當狗也不好。”
“而且,這個debuff隻持續半個月,我要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半個月後他們恢複正常,豈不是會找我麻煩”
係統半個月還不夠長麼半個月足夠一個人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模樣了。
係統輕飄飄地說出了恐怖的話,水島川宴連忙把一大塊牛肉塞進嘴,不去想它說的可能性了。
“那個我等會想自己一個人逛逛。”他說,“很感謝你們請我吃飯。”
他咻得一下站起來,跑得比誰都靈活。
“人為什麼要打兩份工”
換衣服的時候,水島川宴開始沉思。
兩個身份好是好,但未免太累了,好不容易一個身份可以吃飽喝好,在afia裡摸魚,另一個身份卻還處在風口浪尖,等著被不同的勢力找上門,還得經營一個壓根沒有任何物資的占卜屋。
兩份工而已。係統冷酷無情,你可以做到的。
水島川宴撇撇嘴。
有了幾次的經驗,他發覺電子設備是最危險的,他不了解這塊方麵的東西,被人動了手腳都沒法發現。所以在扮演星川的時候,水島川宴身上總是空無一物,儘可能不給人留下任何可以推測身份的線索。
他去弄了點廢棄的衣服,把布料拚湊成一件寬大的黑鬥篷,乍一看還挺朋克,非常前衛的款式。
這樣可以把耳朵和尾巴藏在鬥篷裡。
想了想,他照著係統的指揮,拿了塊半透明的長布,把自己的眼睛給纏起來。
不古不今的造型就這樣出現了。
在魚龍混雜的橫濱,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奇裝異服的人,如果這個人看著就不太好惹,那就更好了,民眾會非常識相地躲開去,防止遇到發癲的異能力者。
水島川宴就穿著這一身怪裡怪氣的東西去找了一下琴酒所說的酒保。
係統複述的。
他失憶症忘記的東西,全靠係統複述。
才靠近,他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不適的氣味。敏感度加強的鼻子受不了這種酒味汗味嘔吐味混合的場所,臉色當即就有點發綠,本能地對這個地方抗拒。
“好惡心係統,他們不是很窮嗎為什麼還會來這裡喝酒喝酒也要花不少錢的吧。”
就是因為太窮了,所以才要喝酒。酒精能麻痹痛苦,為了一點虛幻的快樂,他們能掏空自己的錢包,反正情況也不會變得更差。
水島川宴默默地聽。
雖然他的生活狀態也不好,但比起這些真正的底層,也已經是天差地彆。
他強忍住難聞的氣味,走進酒館。
“來杯蒸餾酒。”他把錢遞過去,很快,一杯冰涼涼的酒液放在他麵前。
白天很人少,酒館中異常安靜。隱隱聽見有人在角落裡發出醉醺醺的聲音“這人穿得好奇怪啊是長得醜,見不得人嗎”
水島川宴不理他們,隻問酒保“你認識藤下嗎”
“他犯事了”出乎他的預料,酒保的聲音很冷靜,“認識,他是和我一起工作的人,這裡是輪班製,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去宿舍找他。”
都不用逼問。
他們都很擅長明哲保身,也不會在意同伴死活。
他沒有騙你,他的工作牌上寫的是村田。
係統說著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