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拽著秦侍郎走出電梯,走進留觀1室,關上門。
秦侍郎看清床上躺的病人,目瞪口呆魏十七郎怎麼在這裡魏璋空手拉弓射箭麵向秦侍郎,突然鬆手。秦侍郎不寒而栗中箭了
“一箭貫穿,”魏璋的臉色凝重,“瞧你這樣子,爬山很狼狽吧我那時候隻想著能不能見上最後一麵,不能讓他孤零零地死掉。
秦侍郎簡直不敢相信。
魏璋正色道“他活了,不僅活了,還叫我七叔。那時什麼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什麼金貴不能挨刀針都是假的他活著才最重要
你不信飛來醫館,鬨騰得十九郎出事,讓秦國公傷心,你才是最大的不孝秦侍郎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捏著拳頭走出去。
搶救大廳裡,秦國公府大管家和秦家家仆們正在外麵的走廊上團團轉,剛才眼睜睜地看著主人被拽走,一時間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因為魏家與國公府是姻親,魏璋雖然沒有官職,年齡比自家郎君還小,但他輩分大,這樣掐著頸項走出去,也不算犯上。
正在這時,秦侍郎陰沉著臉走到搶救大廳門前,伸手叩了叩,自動門打開。
秦侍郎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到金老和安主任麵前,恭恭敬敬地行禮“恕某愚昧而迂腐,請大醫仙明示。
安主任和金老當然不可能與病人家屬計較,見他總算心平氣和,就再搬一張椅子來,請他坐下好好談。
秦侍郎這才注意到隔壁床上擺放整齊的手抄藥方,明顯是反複看過還做了不少標記,相形之下,更顯得自己無知。
安主任開口第一句“是藥三分毒,秦盛連續服藥四年,一天都沒停過,這些藥有的霸道,有的溫和,但對肝腎胃腸脾肺心腦造成了損傷。
在醫學相關專業領域內,就算是金老翻譯得會有些費力,所以溝通得沒有很順暢,這段話轉達完,秦侍郎的臉色更加難看。
秦侍郎望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眉頭皺緊又鬆開“盛兒,你平日裡看書習字也很
辛苦是嗎”
秦盛的眼裡泛著水光,在嚴父秦侍郎的注視下,小小地點了一下頭練字時手會麻,也會抖。喝完藥胃疼想吐卻吐不出,每日如廁時都有些艱難,常常帶血
“阿耶,我剛進這裡就發了癲,醒來時身體卻比以前輕鬆許多,是這四年來最舒服的半日。”秦盛以前不敢說,因為一說難受,阿娘就忍不住哭,這四年裡她以淚洗麵,視物大不如從前了。
安主任的視線落在秦盛床頭,一直在冒泡的氧流瓶上,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吸了氧當然會舒服不少。
安主任拿出檢驗科送來的血生化和血常規報告,擼起秦盛過於寬大的病號服“他消瘦,貧血,有蜘蛛痣,小出血點,有出血傾向
金老照實翻譯。
秦觀不太明白,什麼蜘蛛
安主任歎氣,用食指與大拇指成圈,圈住自己的手腕收緊十秒,手腕會有一圈淺淺的紅印,很快就消失。
安主任又圈住秦盛的手腕,隻用力五秒,手腕上浮出一圈紅痕,顏色越來越紅,然後變紫“青紫,意味著皮下出血,看出來了嗎
金老都能看出來,更彆說秦觀了。
秦觀望著兒子手腕上的紫色印子,一陣陣心如刀割,實在忍不住抹了臉,聲音哀啞“大醫仙,您能不能告訴我,吾兒為何會發羊癲瘋
安主任嘴角動了動,然後才回答“四年前的初夏,十九郎是否吃過繪絲吃了以後有過一陣不舒服,但很快就好了。
金老繼續翻譯。
秦觀和秦盛一怔,不約而同開口“您怎麼知道”
下一秒,秦觀又補充道當日是夏宴,我們選了十八蘸料配的繪絲,到宴之人都吃了,我也吃了。
安主任繼續講說“再多蘸料都滅不掉會絲裡的細小之蟲及蟲卵,十九郎吃進胃裡並未被殺滅,蟲卵在體內孵出,隨血遊走全身,上行入腦產卵,秋季發癲癇,這就是病根。
秦觀聽得整個人幾乎要跌過去。
秦盛驚得臉色比床單還要白“大醫仙,您是說,我的腦袋裡有蟲”
安主任點頭是,如果你不信
,等你的身體脫離危險以後,我們這裡可以拍片,照出蟲之所在。眼見為實嘛,
秦盛嚇得嘴唇直哆嗦大醫仙,那蟲在啃吃我的腦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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