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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戰清他們周五下午就來了。
高戰清看小壯士好像真的很不喜歡冬天便道“這還由得你選啊以後當兵,派你小子去白山黑水你還不是得去。你爸以前在內蒙古的時候,洗的衣服剛晾上就凍起來了。”
悅悅道“那乾不了怎麼辦呢”
“貼身的就烘乾啊。外頭的有點濕氣就有點濕氣嘛,在那種環境還想沒濕氣是不可能的。那青藏高原上的哨所,人家晚上還必須吸氧才能睡呢。睡著鬆開了,五分鐘必醒,都呼吸不過來了。”
程瀾看悅悅不太能想象,讓她去把照片簿拿出來。
拿出來後,悅悅和程程一起趴在茶幾前看。
兩姐弟看到爸爸晾襯衣,把幾件都晾上了,就拿著竹竿到第一件那裡敲冰渣。
還有一張,他端起一盆水往天上潑,沒落地就都凍上了。
悅悅忍不住道“好年輕的爸爸啊”
程瀾道“十年前的照片了。”
那會兒她在念高中。高煜給她寄這些照片,她一開始真的憨憨的沒多想。
就覺得解放軍可真不容易啊
又翻到後麵高煜、高煊、林景南各自在貓耳洞照的照片。
那就真的隻在內褲外罩了個屁簾遮羞,上身都是光著的。
悅悅拿手捂著臉笑道“不文明”
程瀾道“貓耳洞裡又潮濕又熱,你看他們身上是不是到處都生了很多紅疹、痱子那些。皮膚病嚴重到衣服根本穿不上身有時候得一天24小時都窩在裡頭不見天日,難受得很。”
悅悅忽然道“二嬸”
眾人看過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仔細辨認了一番。高煊那張照片上,背景裡真的有杜娟背著水箱上來送水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隊女駱駝運輸兵,杜娟是第一個。照片裡的她眉眼十分的冷峻。
高戰清讓人給他拿出放大鏡也仔細看了看,“哦,原來是戰地情緣啊。這就難怪了杜娟這也快大學畢業了,到時候讓老二媳婦好好給他們操辦一下。”
呂芳扭頭問程瀾,“她說要去問胡家那小姑娘,都問到了吧”
程瀾點頭,“問到了,胡瑤做人很周到的。”
看來是呂奶奶幫著去疏通的關係。
確實,要進香港辦事處哪怕學曆各方麵都夠,也是要激烈競爭的。
高戰清道“那她在香港上班,回廣州方便麼”
方真也在旁邊,隨口道“方便的啊,高速路一個多小時吧。倆孩子還是有算計的。要供海南的房子,是得有個人拿高工資才行。而且周末兩天還能回廣州休息。香港休息兩天”
杜娟在程瀾香港分公司勤工儉學,這才能供得起海南那套房的。
高戰清道“為了供房子,一個個真挺能想辦法的。”
肖晚停薪留職來這裡乾、林琅開英語輔導班、杜娟也特地跑去香港打零工。
這也算是另類的奮鬥吧。
瀾瀾和鄧政委都說房地產改革十分的關鍵。
老百姓確實是得以利動之。瞧瞧南巡講話這才多久,海南那邊的房地產熱成什麼樣了
而且,中央和地方的報紙也都在大肆宣傳炒房賺大發了的人。
搞得瀾瀾都在力求低調。京大的熟人跟他打電話,說她都開始裝祥林嫂了。
也行吧,年輕人自己想好了就行。年輕的時候兩頭跑就兩頭跑吧
悅悅問程瀾,“那麼艱苦,為什麼還能照相呢還有人帶相機去打仗啊”
“你知道記者吧”
悅悅點頭,“知道。二奶奶隔壁住的那個阿姨就是新華社的記者。”
“嗯,記者裡還有一個特殊的群體戰地記者。專門去第一線的陣地采訪、記錄的。我們後方了解到的都是戰地記者傳回來的報道。貓耳洞裡那些戰士都擔心自己可能回不去了。所以有戰地記者來,都會抓住機會照相,想留給家裡人。那種時候也顧不了什麼形象了。還有你奶奶那樣的文工團員,也會去前線唱歌、跳舞慰問士兵。你奶奶當年也是去過朝鮮前線慰問演出的。”
還是最開始給他們三位長輩辦簽證準備去漂亮國的時候,程瀾問他們都出過國沒有。
婆婆說她去過朝鮮、還到過韓國,不過什麼過海關的手續都沒有辦。
據婆婆說她那會兒才十幾歲,剛參軍不久。
文藝兵大多十一二歲就參軍了,跳舞那些要從小練習的。
最小的去朝鮮的一個文藝兵好像隻有八歲,是個參加演出的小姑娘。
當時把程瀾聽得都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
悅悅拿著有杜娟的那張照片看著,貓耳洞是在叢山峻嶺之間,很是低矮。
她道“這山好難爬的鑽在這麼小的洞裡肯定非常不舒服。好吧,我以後不說他們不文明了。”
程瀾笑,“他們這些活著回來了的,就很不錯了。這張照片回頭給你二奶奶,到時候婚禮上放出來很有意義的。”
高戰清扭頭問程瀾,“杳杳幾時回漂亮國”
高靈的腿如果能有法子可想,還是要想一想的。
至於說她是現役軍人不能因私辦簽證,這樣的特殊情況他可以去想想辦法。
前幾年羅大將不是也去民主德國做過手術麼。
程瀾道“她人還不忙回去,商場招租也挺重要的。不過複印的病曆昨天就已經傳真回去,蕭清遠讓他的助理蘇珊去找骨科的專家問去了。”
程杳已經去天津了。要修一棟商業樓,哪怕如今房地產還沒有商業化,花的錢其實也不少。
政府還指望靠這棟樓拉動經濟呢。
程杳讓程瀾把她的進口貨超市也開過去,免開張半年以內的房租。
程瀾正讓王千惠在盤算這件事,做市場調查呢。
如果可行,可以去開一個。
高戰清點點頭,“這事兒成不成的,都得多謝他們父女才是。”
這個人情,想不欠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