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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一揚,動作流暢而迅速,三兩下就將一大鍋米飯盛了出來。
“喜歡吃米飯”熱氣鋪灑在臉龐,若有似無的朦朧纏上他的五官,叫人看不真切。
孟言頷首,笑時眉眼彎彎,很有種溫婉的氣質“嗯。”
江少嶼眼裡抿出笑意,嗓音愈加趨於溫柔“你不是北方人嗎”
“是北方人,但感覺米飯更好吃。”誰曉得她骨子裡其實是個南方人呢。
“我也喜歡吃米飯。”其實是上一秒忽然覺得,米飯好像比饅頭好吃些。
從上回送了一盆雞湯回來後,江少嶼已經連續三天給洪嫂家送食材,今天還挑水來了。
倒是沒再背著孟言,光明正大地送。
按照洪嫂的說法,江參謀長這是決定“主動出擊”了所以便沒有必要繼續隱瞞。
“江同誌。”他的目光遞過來,孟言毫不掩飾地打量起他的神態,“這年頭糧貴,這些大米你都是從哪兒弄來的”
飯盛好,把筲箕塞給她,江少嶼一句廢話也不說“給你你吃就是了。”
還挺霸道。
看著手裡熱氣騰騰的大米飯,孟言無奈失笑“要不你留下來吃頓飯再走,我飯煮得多,家裡也有不少菜,還有你昨天拿來的青瓜還沒吃,今天中午我把它炒了,做個青瓜炒蛋。”
想起上回美味的雞湯,江少嶼果斷接受了孟言的提議。
“行。”
因為江少嶼在,孟言做了四道菜爆炒蛤蜊,清炒土豆絲,青瓜炒蛋,再加一盆粉條湯,湯裡舀了半勺豬油一起煮,吃起來不會寡淡,香得驚人。
好豐盛,跟過年了似的。
石蛋嘴裡口水都快被他咽完了,趴在灶台邊,睜著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問江少嶼“參謀長,你,你想吃嗎”
男人蹲下身,夾著孩子的咯吱窩抱了起來,心情暢快地說“當然想。”
“我,我也好想吃啊。”環住江少嶼的脖頸,小家夥眼巴巴往院子裡望“阿娘啥時候回來啊。”
洪嫂回來時飯菜剛做好,看見廚房裡滿滿當當的水,她咋咋呼呼地喊起來“哎呀,小孟啊,你說你,你這細胳膊細腿,咋又偷偷跑山上挑水啦”
孟言憋著笑不回答,石蛋蹦蹦跳跳跑過去“阿娘,是參謀長送的水。”
洪嫂瞧了眼憋笑的孟言“啥,參謀長參謀長給咱家挑的水啊”
石蛋重重點頭“嗯參謀長挑的水”
“呀,這這可真是”洪嫂又笑又揉兒子的小腦袋,“石蛋啊,咱娘兒倆可真是沾了你孟姐姐的光有水喝,有飯吃我真是上輩子積福了我瞧瞧,我還尋思抽空上一趟山,這下好了,山都不用上了”
孟言笑出聲“沒那麼誇張。”
說話時,江少嶼從茅房出來了,院子裡的木架台上放著一盆用過的水,平時拿來洗手的。
洗完手,剛走到廚房門前就聽洪嫂滔滔不絕地誇他
“參謀長人是真的好,你說咱島上那麼多人,他咋就挑我讓你住呢不就是看我孤兒寡母,想多照顧我”
“小孟,不瞞你說,你沒來之前,他對我和石蛋就很照顧,孩子這不是馬上到上學年紀了嗎,學費他都提早給我了。
“他這麼好呢”孟言也驚訝,心道江少嶼原來是個熱心腸,可太過熱心腸有一點不好,難道島上所有窮苦人家他都要接濟嗎
這未免也太
“是啊,參謀長人可好了,不過也跟我家那口子有關,生前跟參謀長關係挺好的。”
孟言鬆了口氣,差點以為江少嶼是個發散愛心沒數的人。
“是有什麼淵源嗎”
“我男人在世的時候跟他是有點淵源,不過”話點到為止,洪嫂沒說太多,“不過這也不能否認參謀長是個好人呀”
孟言粲然一笑,無意中與門外的男人對上眼,心猛然大跳。
也不知為何,耳根忽然地燒起來。
“嗯,他挺好的,有能力,有責任心,還很真誠。”話落,不敢看他。
可饒是不回頭,也能感受到來自後背那道灼熱的、能將人燒穿的視線。
而此時的江少嶼渾身像有一道火撩著心,孟言那句話無疑給足了他希望。
無須刻意地製造什麼吃醋什麼試探,隻她這麼一句話,便堅定了他所有的想法。
今日又是清朗天,深邃的天空碧藍如玉,藍到沒有一絲雜質,天與海隻隔了一條細細的線,海風吹來,鹹鹹的,卻奇藝地裹了幾絲甜。
吃完飯回部隊,一路走來江少嶼的嘴角都是上翹著的,門口周柏濤正站崗,見到他中氣十足地喊“參謀長好”
江少嶼神清氣爽地點了點頭,將將越過他,忽然停住腳步問了句“副參謀呢,還沒來”
周柏濤回“報告參謀長副參謀長下午請假了。”
“請假什麼原因”
“不太清楚。”
話落,江少嶼眼神上下掃視他,突然來了句“周柏濤,上我辦公室來。”
周柏濤想也沒想“是”
江少嶼回來得早,辦公室的徐主任還沒到,進來後吩咐周柏濤把門關上,才又道:
“坐。”
坐
周柏濤懵懂地搔了搔後腦勺,瞥眼辦公桌:“咋了參謀長”
江少嶼仍隻是頷首示意:“坐。”
周柏濤一屁股在他對麵坐了下來,兩手規矩地疊攏,身體緊繃,很是局促。
江少嶼不急不緩擰開保溫壺蓋喝了口茶,茶是部隊統一發放給軍官們的,有點碎,如果沒有上麵那層過濾網,茶葉沫兒能沾你滿口,邊喝邊呸。
江少嶼喝得優雅,劣質茶葉愣是被他喝出了高級龍井之感。
“你最近是不是在跟通信處的樊同誌談對象”
猝不及防的,周柏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樊露確實是
“哎呀這,這,這誰傳的呀”周柏濤蹭的站起來,臉爆紅,心下又氣又急。
江少嶼好笑地將眉挑起,斜斜地往椅背一靠:“你就說是不是”
大男人難得扭扭捏捏起來,甚至不太敢看他“是不過我們才談了一個多月,也,也,也不是很久。”
“坐。”江少嶼努嘴示意。
周柏濤猶猶豫豫地坐下,緊張地手汗直流“參謀長,您這是要”
這是要審問的節奏嗎難道他現在還不能處對象麼可他都參軍三年了,沒聽說小戰士不能處對象啊。
“你跟樊同誌是自由戀愛嗎”
江少嶼的語氣仍舊不急不緩,輕飄飄,小火慢燉的煎熬。
周柏濤心裡掀起了大波浪。
“肯定我們倆確實是自由戀愛,沒人脅迫”生怕他不信,手也下意識做出發誓的動作,做完才發現這太不符合馬克思唯物主義了,立馬收回手。
江少嶼似笑非笑點了點頭:“嗯,很好。”
很,很好什麼意思,哪裡好
“是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
“當然是我追的她。”哪有女人追男人的道理,那當然得爺們追老婆
“你怎麼追的”
“啊”怎,怎麼追的
參謀長不像是八卦的人啊,咋問這個問題,不過聽起來好像沒有要責備他的意思。
周柏濤撓了撓鼻子,聲若蚊呐:“參謀長,您問這個乾啥,這種事情,我,我不好意思說啊。”
“咳。”江少嶼掩飾般抿了口茶:“沒事,你說。”
周柏濤“”
您說沒事就沒事
“咳咳,嗯,我想想”
“就是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追女同誌麼,首先你要製造偶遇,不製造機會平時可難遇到呢。遇到了呢也要製造相處的機會,得讓人家女同誌對你產生不一樣的情愫,然後你倆才能相互看對眼,看對眼以後自然就能處對象,然後就能同意跟你約會,約會麼無非拉拉小手,逛逛海灘,兩個人就算什麼也不做,隻要一塊兒待著,也挺有意思。如果,如果能”
見江少嶼麵色無異,周柏濤說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一句話“如果能再親個嘴兒嘿嘿,那,那就更有意思了。”
江少嶼眉峰一挑,立馬發問:“你親過了”
周柏濤臉紅成了麻辣色“我,我還”
周柏濤自入伍以來便跟在江少嶼身邊,他眼珠子一轉,江少嶼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
眼神忽然凜冽,厲聲道:“說實話。”
周柏濤冷不丁打了個冷戰,嘴一快便說“親了”
說完就後悔,直想扇自己巴掌,忙解釋道“我,我可不是耍流氓啊參謀長,我打算見完小露的家長,下周就打結婚報告的”
江少嶼看都沒看他,忽然打開窗戶望著山下碧藍的大海,好像琢磨著什麼“親嘴是什麼感覺”
“啊這”這也要問啊。
江少嶼負手身後,沒回頭“什麼感覺說說看。”
“就是,嗯,挺好的感覺,我,我說不上來。”周柏濤望著江少嶼的背影,撓著頭“參謀長,您要是想知道,就去親嫂子吧。”
江少嶼猛的回頭,睨他。
要是能親還用得著問你
這一眼,靈感猛然閃過周柏濤的腦海。
啊他明白了,參謀長這是想吸取經驗,開始追嫂子吧
嗐可是何必大費周章呢,人家來就是為了跟他結婚,有必要追求嗎
“參謀長,按我說呀,您既然喜歡嫂子,直接打結婚報告就是了,結了婚再繼續談戀愛嘛到時候想親就親,想乾啥就”
嘴巴比腦子先快一步,想著想著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捂嘴就想跑。
“急什麼。”江少嶼一把將人抓住。
周柏濤欲哭無淚:“參謀長,您彆問了,我還要臉呢”
江少嶼失笑,一個栗子敲在他的腦門:“要什麼臉,我沒給你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