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十分無厘頭的要求了。
畢竟又不是她的生日,是那個叫“原聽晚”女孩子的生辰。她隻是前來談判合作的一把衝刀,這裡原本應該是談判桌上的戰場,硝煙彌漫
阮茉怔怔地望著尼爾斯先生,良久,她搖了搖頭,
“尼爾斯先生,這不合適”
她想儘快結束談判,尼爾斯卻不讓她走。
他目光真誠,懇切地望著她,
卻沒有直接說出談判條件。
卻隻是望著她,溫和地道,
“就當滿足我這個當外祖父的人的一個小小請求。”
“好嗎”
他並未多言,也沒說,為什麼那個叫“原聽晚”的女孩沒來,卻要讓她來代替。這場見麵分外古怪,可阮茉很稀奇沒有感覺到什麼殺戮氣息。
很長一段時間,阮茉想,大概那個原聽晚,也已經不在世界上了吧
所以這位老人希望讓她這個同齡女孩,為他的外孫女慶一個生日,許下一段願望
這一次,阮茉沒有拒絕。
她覺得老人並沒有威脅,
她點了點頭,將自己想象成了那個從未謀麵過的“原聽晚”。
俯身,攏了攏長發。
閉上了眼睛。
許願要三十秒鐘。
阮茉想啊,那個叫“原聽晚”的女孩,一定是有一個十分溫柔的媽媽,很多年前的她大概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
主,或許現在正在某個角落裡,過著幸福又明媚的日子。
她深深吸了口氣。
那就祝你永遠快樂,平安順遂吧
原聽晚。
“”
阮茉一口氣吹滅了蠟燭,老人居然鼓起了掌,他邀請她去外麵的甲板上看一看,阮茉扭過頭去,就見房屋外
是一片栽植在遊輪上的花田,夜色下雪白的白玫瑰,如月光白鋪在甲板的花圃之中。
阮茉忽然就睜大了眼睛,這個畫麵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境裡,海洋,浪花,月色下綻放的朵朵白色花蕊,一個海浪翻湧,所有的白色玫瑰全部破裂,洋洋灑灑飄遠向天空。
她轉頭,看著尼爾斯先生。
尼爾斯先生摘下一朵白玫瑰花。
他說,
“我女兒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白玫瑰了。”
“曾經她的丈夫,為她種滿了一花園的白色玫瑰。”
“他們若是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往生,現在應該會過得很好吧”
阮茉拂了一下長發。
聽著似乎毫不相乾人的軌跡,已經戛然而止了,就如同這玫瑰花,總會有一天,就這麼凋零在夜色下。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絲心酸。她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麼,去評判他人的人生。
站在甲板上吹了良久的海風,阮茉微微欠身,輕輕地安撫老人道,
“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時間走過了一個夜晚。
尼爾斯先生又帶著她去吃了些東西,真的就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在帶著自己心愛的外孫女。阮茉不敢違背,但最終她還是想著她此次赴宴的主要目的。她清了清嗓子,撞了撞紅酒玻璃杯。
“尼爾斯先生,接下來,我還是希望您能給我一點兒時間。”
“”
“我知道您的外孫女生日十分重要,我也在真誠為她祝福。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先傾聽一下我帶來的一些要求,我已經在發給您郵件時就說明,此次前來,我是希望我的生物科技團隊,能夠與進行一些術業上的交流”
尼爾斯先生平靜地切著牛排。
他問阮茉,還需要吃蛋糕嗎
阮茉搖了一下頭,她不要吃蛋糕。
她想要合作,她想知道要是讓下榻,她需要付出多少的報酬。
琢磨難測,而眼前的這位老人更是被團團濃霧遮掩。阮茉心臟加快了跳,越來越緊張。她怕提出更龐大的要求,會比周氏還要恐怖,畢竟她和周子川林蘇他們三個人加起來的腦袋,也還是沒辦法完全對抗得了更深遠的勢力。
顯然這位尼爾斯先生,他的出身完全就是古老豪門、權力之爭的核心位置。
然而尼爾斯先生卻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他告訴阮茉,如果是想要合作的籌碼
“那麼你已經付過了。”
“
”
“”
“”
阮茉“什麼意思”
尼爾斯先生沒有繼續說,他站起身,忽然麵向窗戶外。
“阮小姐。”
“十二點到了。”
遊輪上的鐘聲驟然響起,十二點的更替在這轟鳴聲中翻頁。波濤翻湧的海綿,忽然在寂靜如畫的海平麵,數十座煙花騰騰就雨後春筍般從平麵線上飛快冒出。
轉模轉過頭去,那些煙花在海麵上絢爛綻放。所有的煙花先是在第一層揮舞著金燦燦的星光,爾後藏在下麵的火藥繼續往上飛。飛到半空中,與月亮齊平。今夜無雲,月亮與北極星呼應,發著皎潔的光。
砰
砰砰砰
伴隨著巨大的隆隆聲,最後的煙花炸開,一道道火線在深夜裡凝成一股繩,用灑滿了金粉的筆墨,半空中勾勒出六個遮罩了整個天空的大字
生日快樂
晚晚
“”
那一刻,阮茉忽然就稍微放下了合作,今夜好像真的就是來給這個叫“原聽晚”的女孩慶生的。
好像她也共情了。
好像共情到了,她真的,就身處於原聽晚的身份。
明明隻是個局外人。
她忽然就有點兒想要流淚,望著那燦爛的煙花,那向全世界的祝福。那些金燦燦的粉在夜色中炸開,無數的小細碎綻放著。要是原聽晚還活著,她若是能看見,要是能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掛念她的人。
“haybirthday晚晚。”
周子珩蹲在快艇的甲板上,望了眼手機裡那位先生給他發過來的圖片。
圖片上的阮茉,穿著豔麗的連衣裙,站在那巨大的“晚晚”二字煙花下,那一刻,仿佛時隔這麼多年,她終於再一次做回了她的晚晚。
周霧在這一帶的海域忙活了七天七夜,說通了海峽管理局,讓他們周氏的船隻全部裝備。隻為了放這麼一場煙花,給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孩子放煙花。
周霧還是不知道這個“原聽晚”究竟是誰,大老板為何一定要在今晚給她在海上放煙花。小茉莉去哪兒了他也不知道,但他感覺到大老板這一刻好像是真的很開心的。
天知道傍晚接到大老板被送到醫院裡去的通知,他差點兒昏厥過去
周子珩看著煙花放完,落幕了後,他的晚晚又變回了阮茉。他從甲板上站起身,扯了一下西裝領帶。
周霧跑上前來,問小茉莉呢
周子珩手裡還拎著放煙花時的串聯繩索,聽到“阮茉”二字,他忽然一頓。
活動著筋骨,按了下脖頸被紮了麻醉針的部位。另一隻手扯著繩索,“啪”的一聲,直愣愣將那厚重的繩索甩在了甲板木板磚上
“”
“到處撒了歡呢”
“”
啪
周霧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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