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什麼都沒有抓住,她用她最害怕的槍,一槍崩了她的腦袋
程淮書突然站起身,不顧一切就往前走沈煜在身後拚命阻攔,可根本就拉不住攝像頭哢嚓哢嚓接連不斷拍太刺激了程氏當家人居然瘋了媽的明天華爾街晨報都好騰出版麵,專門來八卦這場驚世駭俗的新聞
那一條走向林寧的路,很短。
可他仿佛卻走了一個世紀。
兩側的人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道,程淮書走到了林寧麵前。林寧此時此刻也已經恨上了頭,他怒意衝衝注視著程淮書。事到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一切都是程淮書的錯他就該後悔一輩子
程淮書破碎著嗓音,他問林寧,能不能、把那些機票的碎片,給他,看一看。
林寧突然就不想給了。
雖然他帶來了證據可那些證據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安若已經死了他還問他要這些證據有什麼用用來給世人做吊念亡妻情深種子的人設嗎林寧諷刺地望著程淮書,把手一收,恨恨道,
“程公子還需要這些垃圾,做什麼”
“人都已經死了,再去後悔,追悔莫及,假惺惺地做給世人看,還有什麼用”
程淮書又紅了一圈眼眶。
他說的沒錯,沒有用了,都沒有用了。他拿到機票又怎麼樣安若再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程公子往後退了一步。
噗通
那鋼鐵般的男人,突然就那麼跪了下去林寧一愣,沈煜一怔,全場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著程淮書,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程家大少
那可是,程淮書
現場正在直播,遠在京城的周子珩正坐在家裡的電視機前,給小茉莉剪著腦袋。阮茉這些日子越來越跟哥哥賭氣了,自打她挑明了心意,整個人都開始彆扭。周子珩出差一個周,阮茉是一個電話都不肯給他打。
這不才回來,看到小姑娘頭發長了,周子珩拖拉硬拽,摁著一手養大的茉莉花就坐在自己麵前,那長長的烏發在他的剪子中撲簌簌墜落。阮茉咬著嘴唇,看前方正在哢哢播放的電視機。
兩個人沉默地看著看著,忽然就看到了,噗通下跪的程淮書。
周子珩手中的剪刀,停在了半空中。
阮茉更是瞪圓了雙眼,那可是程淮書哥哥啊是把程舒瑜那個小賤人發配國外眼睛都不眨一眼的程淮書阮茉震驚,扭過頭來就問哥哥,
“哥淮書哥這是怎麼了啊”
“”
她一回頭,便看到了周子珩的神色罕見的凝重。
阮茉又看了周子珩幾眼,去撓他手裡的剪刀。周子珩把剪刀壓在手掌下,護著小茉莉彆被碰傷。但他還是表情嚴肅著。阮茉逐漸察覺哥哥的表情不對勁兒,泄了氣的皮球,不再打鬨。
周子珩給她剪完頭發,撈起手機,直接去了書房。
程淮書跪在林寧麵前,佝
僂著身子。他掉著眼淚,嗓子被堵住了,哽咽到聲音都破碎了。他哭著,懇求林寧,求求他,
“我就看一眼。”
我看一眼若若的機票,我看一眼若若的機票。讓我看一眼,求求了,就讓我看一眼,求求了heihei◣”
“”
一聲聲碎裂了的哀求,一根根被砸斷了的傲骨。曾幾何時有人見到過這麼狼狽又痛苦的程公子啊過去他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程淮書哭著,低著頭,好像下一秒鐘就要暈厥過去,仔細看看他瘦到形容枯槁,真的就想要這樣跟著安若去了
林寧眼眶也紅了。
他忽然抓起了那些機票的碎片,狠狠地,用了力氣地砸在了程淮書的臉上他也爆發了他也快要崩潰了他知道他沒有立場可此時此刻誰又有任何立場他對不起安若,可程淮書做的事情更是比他加倍加了十萬倍地去傷害了若若
因為安若其實沒有那麼那麼愛他,可安若卻愛慘了程淮書
他瞠目著,眼眶都快要睜裂他用手指著程淮書,瘋了般嘶吼,
“都是你害死了她”
“她愛你啊程淮書”
“她愛你啊”
所以愛到底是什麼。
是在她最愛你的那段歲月,你反手將她給強爆了。
是她滿懷歡喜,因為愛你,都不去計較你對她做過的錯事,她願意和你在一起,她都下定決心撕毀了逃跑的機票,站在那早晨小攤前望著日出,想著與你所有的未來。
你卻把她吊在天花板,反反複複折磨了三天三夜
就因為你的一個不信任,因為你的一場名為“醋意”的怒火,你親手將一個滿眼都是你的女孩子,一刀劈斷,硬生生將她送上了絕望的不歸之路
程淮書突然雙手捂住了臉,號啕大哭了起來,他也不在乎這還是直播了,也不在乎他還代表著程氏的顏麵那些機票的碎片啊,一片片飄落在了他的頭發上,衣服間。他崩潰地哭著,不斷地哭著,一遍遍喃喃,嘴裡麵一邊一邊地說著,重複著一句話。那些離彆時送給他的恨意,摧枯拉朽般撲入了他的身軀,徹底將他的精神給擊垮。
他一遍遍重複著,反反複複重複著,那天安若臨終前絕望大笑,飲著夾雜了鮮血的子彈,質問他為什麼不相信她
“我為什麼不相信她啊”程淮書絕望痛哭,
“我為什麼不相信她,我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沒有相信她”
“為什麼沒有,相信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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