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九寒天,剛剛還矢口狡辯的衛興懷,頓時背後冒出冷汗,將他的裡衣浸濕。
他怎麼也想不通,剛從外地回來的夏王殿下,為何會對他的事知曉得如此清楚,甚至連他受賄的時間和金額都能一一對上。
“我,我”
他還沒想好如何為自己辯解,學子中便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痛罵。
原來那人是商人之子,想要入學國子監。隻是國子監雖然有捐錢入學的,但商人是賤籍,衛興懷收了人家錢,卻沒辦事。
一個被人當做清水部門的國子監,居然能斂財到如此地步,就連雲舒也不得不說一句。
真是個人才。
這人犯法是板上釘釘的事,雲舒也懶得與他再費口舌。
蕭謹行一個眼神,衛興懷的嘴便被玄甲衛給堵住了。
見到貪官被抓,百姓們自然歡天喜地。
殿下今日才說要徹查此事,這才過了一個時辰,便有官員落了馬。
殿下果然說到做到
雲舒重新看向學子們,想了想道“國子監的那個學子交流會,本王會讓他們繼續辦,所有人持文章免費進入,你們回去後好好作些文章。”
學子們聞言,頓時再次躬身行禮,更有甚者忍不住哭了起來。
蕭謹行見狀,頓時唱起了白臉。
“無故聚眾鬨事,於法理不合。若殿下就這樣將他們放了,以後誰都有樣學樣,豈不是亂了套了”
蕭謹行一身黑衣黑甲,麵沉如水,嚇得學子們頓時噤了聲。
片刻後,
“蕭將軍所言極是。”
“自古民告官,皆須自下而上陳告,越級訴訟均要受罰。我等告到天子麵前,自然也該受罰,萬不可讓殿下難做。”
“”
眾人七嘴八舌反省自身,最後束手待擒,請求道
“殿下,您還是將我們抓起來吧。”
“是啊殿下,我們都是自願的,在場的百姓抖可以作證。”
“殿下,若有人敢因此
誹謗您,我們替您罵他”
“”
這還沒完,學子們自發走到玄甲衛身邊,請他們將自己抓起來。倒是讓玄甲衛無措起來,俱都可憐巴巴地看著雲舒。
雲舒見狀,歎氣道“既如此,那便每人關三日吧。”
這個處罰,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處罰了。
一時間,學子們更是感動,百姓們也紛紛誇讚。
人群中還有未參加此次的文人學子,他們歎息道
“夏王殿下不僅雷厲風行,還宅心仁厚,實乃我大雍之福,百姓之福啊”
隻有衛興懷被堵著嘴一直嗚嗚地反抗,卻無人在意。
學子們很快被帶走,百姓們也被疏散開來。
立於大殿內的朝臣,腿都快站麻了,但看到外麵全副武裝的玄甲衛,他們也不敢就這麼散去,隻能繼續忍耐著。
就在大家暗中換腿支撐的時候,雲舒終於回大殿複命了。
承安帝強打起精神,關心道“可都處理好了”
雖然比他預想的慢一些,但抓人嘛,可能遇到了反抗,耽擱了一會兒,也實屬正常。
殿內也有人發現了不對,“衛祭酒呢”
眾人這才發現跟著夏王一起去的衛興懷,並沒有隨夏王回來。
“衛祭酒去了哪裡”
然而雲舒並未回答,他一抬手臂,玄甲衛便衝了進來,嚇得朝臣們頓時煞白了臉,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惹到了夏王。
玄甲衛衝進來並沒有抓出聲詢問的那幾人,而是抓了七個毫無乾係的人。
承安帝眼見著玄甲衛氣勢洶洶衝進來,又抓了他的幾名大臣,頓時氣得嗬斥道“雲舒,你什麼意思”
雲舒站定,半轉身指了下被抓的七人,慢悠悠道
“父皇,你不是讓我全權處理鬨事學子的事嗎他們的訴求,自然也是我的職責之一。”
經雲舒這麼一說,眾臣才發現,被抓的幾人正是京都小報上報道的那幾人。
這麼說來,莫非衛祭酒已經先行被夏王殿下拿下了
很快雲舒便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他從懷裡掏出那張已經有些臟汙的小報,朗聲道
“吳國公教子無方,替其子掩蓋罪行,連害數十人,拿下。
京兆尹盤剝百姓,以良民調換死囚,拿下。
金吾衛中郎將殘害數十名少女,拿下。
”
雲舒還未說完,承安帝的臉就已經黑透了。
“荒唐,就因為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小報,你就要殘害朝臣”
雲舒早就已經習慣了承安帝的斥責,這會兒慢條斯理將小報重新收回懷中,不急不緩道
“兒臣隻是將他們拿下調查,又不是現在就要將他們斬了。
若他們當真無罪,兒臣自然會將他們放了。”
承安帝當即氣結。
有人大著膽子問道“若若明日這小報還出現,扯出更多官員呢”
雲舒掃了他一眼。
嗬,很好,即將出現在明日小報上的人。
丁嘉禾小報的內容,是提前給雲舒過了目的,所以他知道那上麵每個人的罪行,以及後兩期的內容。
雲舒淡淡地掃了所有人一眼,聲音不大,卻足夠讓人心驚。
“自然全都拿下。”
“既然父皇將這差事給本王的時候,大家也都支持,那日後還請諸位多多配合。”
朝臣們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感情之前的事,在這等著他們呢。
夏王殿下一開始就沒打算抓那些鬨事的學生,他的真正目的,是他們這些朝臣
有人不禁道“這小報內容作不得真,若隻要見報就被抓,豈不是弄得人心惶惶”
雲舒輕笑,“要不你問問他們,小報內容到底是不是真”
被抓的幾人剛叫出一個“冤”字,雲舒就一個眉眼掃過去,冷聲道
“你們想好了再說。喊冤之人被查出來確有其事,罪加一等,禍及子孫。”
此話一出,那七人像是被掐住了喉嚨,大張著嘴巴,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就這一遲疑,眾人哪裡還有不懂的。就沒有一個被真的冤枉了的。
“若每日都有朝臣見報,豈不是每日都要抓人,那朝廷還如何運作”
雲舒回懟道“怎麼少幾個蛀蟲,朝廷便無法運作了那這朝廷怕也是沒多少時日了。”
朝臣“”
您還記得您是咱大雍的儲君嗎
“長官被抓,副手頂上。沒有下屬,則同僚代理。若一個部門從上到下全都是蛀蟲,那不如直接取締算了,反正有沒有都一個樣,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
朝臣“”
您這出手也太狠了吧
承安帝氣得臉都扭曲了,僵硬著聲音道“你這差事已經辦完,接下來的事,無須你操心,朕自會派人去處理。”
承安帝怕雲舒再折騰下去,會將他的朝廷給折騰沒了,想要趕緊將這煞神請走。
然而雲舒根本不聽他的。
“父皇說的哪裡話。您將這差事給了兒臣,兒臣自然竭儘全力。學子們的訴求還未解決,如何能算完成了
兒臣這人最是看不得半途而廢。
這差事,要麼不接,接了可就得做到底。”
承安帝“”
朝臣們“”
夏王殿下這最後一句,說得尤為耐人尋味。
他們懷疑夏王說的差事,不是學子鬨事的差事,而是儲君這個差事
既然你們將儲君的位子塞過來,那就彆怪他坐到底,甚至向上進一位了。
至於你們的意見
朝臣們不禁看了眼殿外的玄甲衛們。
那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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