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忌
況且他們三百人,對方隻有一百多人,一波箭後,他們就能衝到對方麵前,到時候弓弩就是個雞肋,毫無作用。
隻要扛過第一波
領頭人在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他抽出腰間馬刀,大喝一聲“衝呀殺了他們,喝酒吃肉”
跟隨在他身後的眾人,瞬間氣血上湧,直接衝殺過去。
麵對對方的嗜血的眼眸,蕭謹行冷靜地計算著弓弩射程,等到對方踏入到射程內,他沉聲道“射”
百十支箭同時從弓弩中發出,從商隊這邊,射向疾馳而來的馬匪。
這一幕在雲舒眼中仿佛是慢鏡頭重放一般,這是他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直麵戰鬥,還是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毫不起眼的一場戰鬥。
不少馬匪被射中,從馬背上跌落,然而看到同伴落馬,其他
的的馬匪不僅沒有絲毫的害怕退縮,眼裡還更加嗜血瘋狂,加快速度往商隊這邊衝殺過來。
弓弩裝填較慢,於是蕭謹行這邊在一輪弓弩發射完畢後,立即下令更換武器。
所有人從車上抽出陌刀。
這刀既沉且長,不光刀柄長到要兩手合握,刀刃也很長,是大雍騎兵最常使用的兵器,也是對北方遊牧民族最有利的打擊武器。
這刀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
既能斬馬腿,也能砍馬頭,甚至隻要使用者力氣足夠大,可以將敵人連人帶馬一起一刀兩半,是專門用來斬殺騎兵的利器
蕭謹行大喝一聲,“衝”
所有人都雙手持刀上去砍殺。
短兵相接的搏鬥,看得雲舒一陣膽戰心驚。
刀刃帶著破空聲,無數次從他的臉側劃過,有敵人襲擊他的,也有蕭謹行架住敵人的。
商隊這一百多人,是蕭謹行精挑細選訓練出來的西州軍精銳,個個能以一敵五。
為了降低馬匪的戒心,使得釣魚計劃成功,蕭謹行特地減少了隨行人數,且沒有給所有人都配齊馬匹。
自己這方人少,敵方人數不明又騎馬帶刀,衝擊力驚人。如果他們這邊不出動精銳,隻怕這次就不是釣魚執法,而是羊入虎口。
商隊這邊是專業騎兵,同時也最懂騎兵的弱點。
而馬匪那邊隻是憑借著一股蠻力衝殺,既沒有戰鬥陣型,也沒有通力合作,各自為戰,很快就被一一擊落下馬。
見到敵方全部被俘,一直躲在蕭謹行身後的雲舒,終於從他身後探出了頭。
被俘的匪首目眥欲裂地瞪著蕭謹行,咬牙切齒道“你是西州軍的蕭謹行”
這些人明顯就是軍人,而能出現這裡的,按理來說是沙州守軍,但是沙州的將領今年已經年過四十,絕對不是這樣的年輕人。
武力高強又年輕的,隻有西州軍那個瘋得讓突勒都覺得有點棘手的蕭謹行。
見蕭謹行沒有否認,那人氣道,“我都已經避開西州了,你為什麼還要跑到沙州來設伏抓我”
蕭謹行手中沉重的陌刀,直直地插入黃沙當中。
“你犯的是我大雍國土,我為何不能抓你我不僅要抓你,還要斬了你”
“五日前,你於沙州與西州邊界,斬殺商隊兩百一十三人,你可認”
匪首聞言臉色一白,他剛剛是打不過自願被俘,想著蕭謹行會講究不殺俘虜那一套,但現在他明白過來,這些人今天是想要他的命
明明之前他搶了不止一波人,那些人要不被他們全殺了,要不就是逃回了沙州城,但沙州軍可從不曾出城伏擊過他們。
他恨死五日前逃去西州的那十幾人了。
要不是那十幾個人,蕭謹行這個瘋子,怎麼會跑來沙州設計抓自己
匪首氣得不行,隻能狡辯道
“我沒有殺他們他們現在都在我的寨裡,活得好好的。不
信你將我放了,回去後我立刻讓人將他們全放了。”
匪首之言,聽得雲舒都笑了。
他慢悠悠從蕭謹行的馬背上跳下來,問道“你覺得我們有這麼傻放了你,你還會放了被抓住的人”
匪首不明白這突然冒出來的小白臉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打斷他和蕭謹行的對話,但見蕭謹行不阻止,他隻能梗著脖子道
“你若是不信,可以隨我一起回寨,看看我到底會不會放了他們。”
雲舒理了理略顯淩亂的衣襟,回道“回自然是要回的,隻是不是現在,當然也不一定需要你。”
匪首心中一凜,這意思是不給自己改過自新、戴罪立功的機會了
見這名少年的話,蕭謹行並沒有反駁,匪首也明白眼前這人,在西州軍中應該多少也有點份量。
他眼中凶光一閃,既然他們不給自己活路,那就柿子挑軟的捏。
他猛地掀開壓著他的龐農,從靴子裡掏出一把匕首,就想要衝過去挾持看上去最柔弱的雲舒。
有人質在手,他不信蕭謹行敢將自己怎麼樣
匪首還未捉到雲舒,就已經預見到自己可以逃之夭夭了,他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然而這抹笑,卻陡然定格在了他的唇角。
雲舒與蕭謹行同時出了手。
蕭謹行在見到匪首起身的時候,就從馬上跳了下來,第一時間擋在了雲舒的身前,抽出腰中佩劍,一劍抹了匪首的脖子。
而雲舒也在第一時間掏出了他的袖珍,隻是被蕭謹行一拉扯,這一箭射偏了,隻擊中了匪首的手臂。
匪首無聲倒地,眾馬匪嚇得瑟瑟發抖,龐農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蕭謹行厲聲對雲舒說道
“不會武,還離惡人那麼近,你不要命了”
雲舒晃了晃手中的,“我有武器”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又被蕭謹行劈頭蓋臉一頓。
“你這小破弩有什麼用就算能射中,他也一刀刺中你了”
雲舒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隻聽到沉悶的金屬聲,從衣服下傳來。
“彆急彆急,我穿了鐵甲,鐵甲外還有銅製護心鏡。放心,我怕死得很,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
蕭謹行被他那兩句“彆急”和“放心”堵得心口發疼。
他很想說誰他媽急了你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我急什麼
然而這話說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所以蕭謹行一口氣隻能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轉頭就見到手足無措看著自己和雲舒的龐農。
龐農一開始是擔心殿下遇襲,後來又是擔心將軍和殿下吵架後,將軍會不會打殿下,畢竟將軍動不動就打他們腦袋,踢他們屁股。
這會兒見將軍看過來,他立馬想要勸解道“對不起將軍,都是我的錯”
蕭謹行立時找到了出氣筒,“當然是你的錯你居然壓不住一個匪賊,你還好意思誇自己是軍中
勇士回去三倍加訓”
龐農整個人都愣住了,但一想自己確實失誤了,差點就釀成大錯,隻好認下。
匪首伏法,蕭謹行命令眾人將被俘的一行人,連同完好的馬一起帶回西州。
至於地上被砍得血肉模糊的馬,雖然看著血腥了點,但好歹也是肉,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於是也一並放到了拖車上,一起拖回西州。
就在蕭謹行、雲舒等人準備啟程回西州的時候,一隊人騎著馬由遠及近跑了過來。
快到近前的時候,對麵領頭的人笑嗬嗬對著蕭謹行說道
“小蕭啊,好久不見。你不在西州好好呆著,來我們沙州乾什麼要是不小心被朝廷知道,可要治你一個玩忽職守的呀。”
那人麵上笑嘻嘻一副故人重逢相見歡的模樣,但是說的話,卻直擊要害,直接一頂玩忽職守的帽子就扣了下來。
明顯沒安好心,跟蕭謹行有舊怨的樣子。
此人話一出,坐在馬上準備出發的雲舒,立即轉頭看了他一眼,傲然道。
“本王請蕭將軍護送,去沙州采買,沒想到在沙州城外,居然遇到了人數多達三百人的馬匪。要不是蕭將軍和西州軍英勇,以一敵三,本王怕是今日要命喪沙州城外。”
雲舒說到此處,頓了一下,目光冷冷地看著那人。
“本王很想問問這位將軍,馬匪現如今已經可以在沙州城外肆虐,如入無人之境了嗎”
他倒要看看這頂“玩忽職守”的帽子,要蓋到誰的頭上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