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奉劍城在山區在山區,再怎麼熱也有限。
他們站著的輔州青綿城卻好像火爐一樣,他們一出來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燥意,好像從內到外被迅速的脫了水,又乾又熱,比奉劍城難受多了。
哪怕單禾淵是築基修士,此時都有些受不了。
他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跟著人群往外走。
一走到外麵,他立即看見許多往來的本地人。
這些本地人騎著鴕鳥一樣的巨大靈獸,脖子上跟頭頂上都戴著花環,露出燦爛的笑容
跟奉劍城不一樣的,還有他們的清涼裝束,他們隻遮住重點部位,露出光溜溜的修長手腳。
大部分人的身材都很好,肌肉線條美極了。
他們這樣穿不僅不會難看,還有一種彆樣的異域美撲麵而來。
單禾淵微微張開嘴。
他見慣了奉劍城穿戴整齊的修士們,哪怕那些格外注重容貌的美人,也很少穿得那麼少,以至於他有種錯覺,就是修真界偏向保守,起碼民風比較保守,個彆修士的打扮歸個人風格。
沒想到隻是廣平大陸保守,其他大陸一點都不保守。
他們順著人群來到了外麵。
沈度衡道“這裡的代步靈石是踱踱鳥,你想禦劍去客棧還是騎踱踱鳥去”
單禾淵毫不猶豫“踱踱鳥”
好不容易來了,他想見識一下本地的代步靈獸。
沈度衡聽完他的選擇,二話不說直接召喚了兩隻踱踱鳥過來。
兩隻踱踱鳥的個頭很大,站起來有單禾淵一個半那麼高。
踱踱鳥的脖子也挺長。
看到他們,其中一隻踱踱鳥特地彎下脖子,將腦袋湊到單禾淵邊上跟他說話“喲,廣平大陸的修士嗎你們離這裡可真遠,很少見到你們,你們是過來玩還是有事要過來辦事呀”
踱踱鳥一張開嘴,裡麵是兩排寒光閃閃的尖銳牙齒。
這些牙齒離自己的臉那麼近,單禾淵不適應地微微往後麵仰了仰。
這時他才發現,兩邊的語言居然想通,頂多口音不一樣。
踱踱鳥嘎嘎笑起來“你們那邊的修士可真羞澀。要去踱蘭客棧是吧,上來吧,抱住我的脖子,要是被甩下去了,我可不管。”
沈度衡淡定跳到踱踱鳥的身上。
單禾淵便學著沈度衡的樣子,跳上踱踱鳥的背。
踱踱鳥看起來比較詭異,騎在它身上還是比較舒服。
它的背不算很寬闊,但是很柔軟,羽毛下有一層薄薄的脂肪,好像上好的肉墊子。
讓抱住脖子這一點也很友好,它的脖子又細又長,可以抱的地方很多,不像抱貓貓狗狗那樣,它們將體型稍微變大一點,人張開手臂就不好抱了。
單禾淵騎在踱踱鳥上,感覺視野一下子寬闊了很多
他看著路邊土黃色的建築,寬闊的街道和來往的行人,又看著頭頂炙熱的太陽和掛在天空上好像很低的雲朵。
這裡的雲朵也格外不一樣,它們又大又寬,白的非常耀眼,胖嘟嘟的,甚至給人一種很瓷實的感覺,要是突然看見,可能還會以為它是實心的固體雲朵。
他們很快到了客棧。
客棧整體由暗黃色的石頭雕塑而成,外麵掛著各種各樣彩色的綢子,看起來非常具有異域風情。
踱踱鳥放他們下來,他們給了資費和打賞。
單禾淵騎的那隻踱踱鳥友好地啄了一下他的頭發,熱情道“道友,這是我的靈力紋路,你要是還想騎我,可以儘管聯係我,我隨叫隨到啊。”
單禾淵連忙表示“好的,如果我們有需要的話。道友,你彆啄我頭發。”
踱踱鳥又嘎嘎的笑了起來,說道“道友,你身上有一種令我很熟悉的氣息,靠近你真愉快,希望還能再見。”
相比起單禾淵騎的這隻熱情踱踱鳥,沈度衡那隻就安靜多了。
可能那踱踱鳥也知道沈度衡並不是樂於聊天的類型。
單禾淵揉了揉耳朵,鬆了一口氣,跟著沈度衡進去客棧入住。
沈度衡“你要是不喜歡,下次告訴我,我們換一下。”
“不用。偶爾跟這些熱情的道友打打交道也挺有趣的。”單禾淵笑了笑,“要是我不喜歡,我就會主動拒絕了,你還在旁邊,它又不能拿我怎麼樣。”
這裡的代步靈獸修為格外高,單禾淵騎的那隻踱踱鳥也是築基巔峰。
在其他地方挺少見的。
也可能單禾淵去過的地方不多,見識比較少。
他們很快在客棧住了下來。
單禾淵身體有異,現在不好動用靈力。
在這種情況下,他落單還挺危險的,因此兩人並沒有分開住,而是住在同一個套房裡。
今天第一天過來,兩人都不想去逛,簡單洗漱了一下,沈度衡很快就打坐開始修煉。
外麵的天氣很熱,
客棧裡麵準備了大量的冰涼符。
靈力激發後,屋子裡很快就涼爽了起來。
單禾淵趴在窗戶邊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耀眼的雲朵和各種各樣的暗黃色建築,感覺非常愜意。
尤其旁邊放了飲料跟水果,吃吃喝喝的,非常有度假的感覺。
實際上他還在地球的時候,大部分情況下出去度假都沒有那麼舒服。
可能因為經濟條件沒有那麼好,住的酒店比較一般。
單禾淵看了一會,抱著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睡醒,外麵已經是黃昏。
此時大片的雲彩懸在天空之上,燦爛的火燒雲從天這邊直接排到天那邊,整個天空大地都是火紅的顏色,好像燃燒了起來一般。
唯有西北一角的雲彩帶著一抹暗藍。
單禾淵觀察了一會兒,隻以為那是一朵雨雲,晚上或者明天可能下雨。
依照他往常的經驗,這種白天越是晴朗的地方,晚上下雨的可能性也越大。
下一場雨也挺好的,要是下過雨之後,空氣就會變得清新一點,路邊的塵土也沒有那麼多,他們在出去的時候會比較舒服。
雖然在外麵也能貼清涼符,但肯定沒有清涼的天氣那麼令人舒適。
就在單禾淵盯著雨雲的時候,那朵雨雲很快聚集了其他雨雲。
這些青黑色的雨雲聚攏在一起,跟周圍燦爛的火燒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雙方同處一片天空之上,卻極為分明,絲毫沒有融合的跡象。
難道這裡下雨也下得跟彆的地方不同,隻有一小片地方下,其他地方都是晴朗的
單禾淵還沒有想明白,忽然沉悶的雷聲響了起來,那雷聲極大,極為響亮。
在天空中響起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忽然一痛,竟然被雷聲震痛了。
他揉了揉耳朵,還沒來得進一步分析究竟是什麼情況,隻聽見雷聲一聲接一聲。
那雷聲又快又急。
恐怖的閃電在青黑色的雲朵裡麵穿行,直接形成了密密麻麻的電網。
哪怕沒什麼經驗,單禾淵也看出來了,外麵那朵根本不是雨雲,而是有人在渡劫。
他們居然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天就碰上了大能渡劫
依照結雲的恐怖情況來看,肯定是元嬰以上的大能在渡劫
天空的一角還掛著火燒雲,另外大半片天空很快就被劫雲占據了。
黑暗低沉的劫雲似乎要將整個大地籠罩起來。
遙遠修士的身影站在劫雲之下,被閃電照亮。
恐怖的雷電直接轟在他身上,轟了一次又一次。
單禾淵追過天劫,那些小小的天劫跟這位大能的天劫比起來,好像在撓癢癢。
如果他當時麵對的天劫是鞭炮,這位大能的天劫恐怕就是炮彈了。
鞭炮一樣的劫雷頂多聽個響,實際上並不會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這大炮一
樣的劫雷卻奔著將人挫骨揚灰去。
哪怕隔得那麼遠,他自己也並沒有被籠罩,那股恐怖的氣息還是影響了他。
他汗毛倒豎,恨不能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找出被子緊緊地包裹住全身。
在這一刻他甚至害怕會不會有劫雷直接從窗戶的縫隙鑽進來,劈到他們頭上,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沈度衡還在修煉。
“沈兄。”單禾淵忍住顫抖,小聲道,“彆練了。”
沈度衡已經結丹巔峰,並且卡在這裡很久了,單禾淵怕他受牽連,也會被雷劈到。
有些人的天劫本來並不怎麼樣,但是要是被彆的修士的天劫帶了一下,就可能厲害百倍。
沈度衡走過來,看了眼外麵“彆擔心,我不會被卷入到這樣的天劫之中。”
單禾淵“啊”
沈度衡“我修煉的功法不是普通的功法,就算要渡劫,也不會被牽連。”
單禾淵聽著他的話,臉上掛著茫然的表情,不過理解了他話裡的意思,既然如此,那確實沒必要害怕天劫。
他們站在窗戶後麵。
因為這個客棧的窗戶開得太大了,哪怕隔著一段距離,還是可以清晰看到外麵天劫的情況。
雷聲將一切聲音都掩蓋了,他們除了雷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甚至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兩個人就站在窗子前,一直看下去。
劫雷並不隻是閃電那麼簡單,裡麵蘊藏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單禾淵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特彆怕這雷劫。
他們一直從傍晚看到晚上十點多,劫雷還沒有停歇。
不僅沒有停歇,中間有好幾個修士被卷入。
有些是被動卷入,有些是主動走入。
於是,本來就響的雷聲跟過年的鞭炮一樣響了起來,這邊還沒停,那邊又響,轟轟轟,好像要把大地上的一切東西都給劈乾淨才算數。
單禾淵低聲“他們這是故意的吧,是不是蹭那位大能的天劫”
“可能是。有些人卡在瓶頸期,卡了很久,又沒有彆的辦法,找不到彆的出路,隻能用這個冒險的法子試一試。”
“真是太大膽了,那麼恐怖的天劫,他們也敢蹭”
“他們會走到天劫的邊緣,能引下來就下來,引不下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萬一被劈死了呢”
“那就隻好認命了,劈死也比老死好。”
單禾淵心中發緊。
觀察了一會,他發現,除了那位大能之外,彆的修士的天劫遠沒有那麼恐怖。
那位大能的天劫是炮彈,其他的修士的天劫又恢複成了鞭炮。
鞭炮是危險,但是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炸不死人的。
就在單禾淵看的有些累了,想去睡覺的時候,一道劫雷在耳邊響起。
他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他
瞪大眼睛看向沈度衡,卻見沈度衡麵色凝重。
沈度衡沉聲解釋“我們客棧也有人在追天劫,應該是成功引了下來,現在被劈了。”
“怎麼在客棧裡追難道不應該去野外追嗎”單禾淵抱緊被子說道,“不擔心客棧老板明天找,讓賠損失,賠掉褲子”
這個時候,單禾淵心裡有害怕,卻不多。
他知道這邊有人追天劫,心裡也沒什麼特彆的想法。
左右都沒辦法在漫天的劫雷中離開這個地方,要不收拾一下早點睡吧,說不定等睡醒後,一切就恢複正常了。
然而他收拾東西,沒想好要就地睡覺,還是躲出去的時候。
又一道劫雷在他耳邊炸響,這次卻不是劈到旁邊追劫雷的修士那邊去,而是直接劈到了沈度衡頭頂上。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
單禾淵緩緩轉過頭,眼睜睜看著比水缸還粗的劫雷直接砸在沈度衡頭頂。
隻一道,就把沈度衡的頭發都劈焦了。
這是怎麼回事
單禾淵愕然,不是說不會被雷劈嗎
現在是什麼情況
沈度衡就站在他身邊,耀眼的閃電直接埋了沈度衡。
等過了一會兒,他才看見沈度衡的表情。
沈度衡看起來也非常驚訝,整個人罕見的露出了一點茫然。
劫雷劈到頭頂。
他們來不及做出進一步的反應,劫雷接二連三地劈下來,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恐怖。
最後更是直接將他們所在的房間劈塌了
單禾淵“謔”一下,摔在碎石中,狠狠地摔了個屁墩。
頭頂的砂石劈頭蓋臉地砸下來,讓他一時睜不開眼睛。
幸好他是個築基修士,這點程度的意外不至於讓他受傷。
等再回過神來,單禾淵坐在一地的碎石中,雷電在他四麵八方起舞。
毫不誇張的說,他的頭發已經豎起來了,腳底也在發麻,明顯的感覺到了電流。
然而就是那麼近的距離,那麼恐怖的劫雷,卻一道都沒劈到他身上
彆說劈他,就是挨著他一點皮膚都沒挨著
劫雷如水,這樣恐怖地潑下來,卻好像擁有自我意識一樣,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精準地遠離他。
這是什麼情況
單禾淵心想,他也築基巔峰了。
劫雷都已經引下來了,就在他旁邊跳舞,難道不應該順便也給他來一下,讓他成功進入結丹期嗎
為什麼全世界都照顧到了,唯獨跳過他
歧視
同一片廢墟內。
沈度衡跟另外一名修士在加倍渡他們的劫,劫雷往死裡招呼他們。
單禾淵坐在地上,好像被特邀過來觀戰的觀眾,漫天盛大的場景,絲毫沒準備讓他參與,隻讓他用眼睛看著。
就離譜。
你們輔州的劫雷,比井治山鎮的劫雷還客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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