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敲下幾個字。
“愛妲梅森。”
吸血鬼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麵前的女人有這個資格。
中年女人迅速在腦海裡搜索了一遍,發現這個名字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聽見,不論是哪個家族或者哪個秘密殺手組織都沒有這個名字。
第一次聽到的名字。
但她的能力和自己在實驗室見到的那些半成品有著天壤之彆
總之能說服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柯琳的直覺在瘋狂向她報警,尤其是在她想說出口開槍的時候。
不能為敵,不可為敵。
作為身經百戰的戰士,放在任何一個國家特種部隊都毫不遜色的士兵,柯琳麵對過窮凶極惡的歹徒,危機四伏的任務,她麵對普通的危機第一反應隻有如何解決,而不是想著逃避。
而這次,她的直覺告訴她,隻能逃,快逃。
但是
不是每個人在致命危機下的反應都如同她一樣的。
也有人在龐大的壓力下為了宣泄恐懼,做出毫不理智的行為。
“噠噠噠噠噠”
有人終於承受不住壓力,瘋狂向著吸血鬼的方向扣動扳機。
子彈穿透女人,鮮血四濺。
鮮血四濺。
“哼,裝神弄鬼。”
開槍的人喘著粗氣說道,他此時眼眸布滿血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傾儘一切放手一搏的賭徒。
他不是在開槍,是在用子彈給自己在令人窒息的空氣屏障上戳出一個呼吸口。
看著幾乎被打成篩子的吸血鬼,他不屑地嘲諷道“我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隻是個紙老虎。”
“怎麼樣我乾得不錯吧”他得意地笑著,“像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來上一梭子,死了就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了。”
他看向自己的隊友尋求認同,發現他們都用驚恐的表情看著他的背後。
他背後有什麼東西嗎
“死了是人,沒死是鬼。”一個聲音補充道。
“對對對”他笑著點頭,點了兩下忽然發現不對,這人說話的聲音怎麼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剛剛被自己開槍打死的女人的聲音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滑下。
就在此時,他背後傳出了拍手的聲音。
是有人帶著手套拍擊手心才會發出的悶響。
“確實,你乾得不錯。”
吸血鬼如此讚許道。
於是所有人都看見,她身上的血肉蠕動著重新愈合,落在地上的鮮血違反常理地升上半空,如同子彈一般穿透剛剛開槍的人。
剛剛還在得意的人不受控製地跪在地上,然後倒下。
他大張著眼,似乎還沒從這一狀況中回過神來。
他們數了數。
每一滴鮮血穿透的位置,都與她被擊穿的位置相同,且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而此時此刻,她拋下手中的細劍,地上的鮮血朝著她彙聚,一部分填補為她的血肉,另一部分落在她掌心,凝聚、拉長,成為兩把鮮血做成的細劍。
這一幕看起來像極了電影。
但它又確確實實在現實中發生。
虛幻與現實打破界限,給在場所有人的世界觀帶來了強有力的衝擊。
他們的三觀碎了一地。
異能超自然能力
實驗室不是說人類異能還在初期立項階段嗎
他們忽然注意到麵前這個人的胸膛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那不是人類,甚至不是活物。
這是什麼怪物這是哪裡來的怪物
隨之而來的,是一麵倒的屠殺。
這甚至不能稱之為戰鬥。
刀刃碰不到她的衣角,槍械對她無用,黃銅的彈殼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
從最開始的謹慎,到最後的絕望。
尤其是隊友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對麵的人毫發無損。
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勝利、看不到破綻,對方甚至像閒庭漫步般戲耍著與他們的無力對比的,是隻要對麵製造出一個細小的傷口,一旦流血,就是一個人的生命結束。
往日裡引以為豪的一切,足以在絕境之中找到一條生路的記憶力、戰術素養、戰場分析力,在這裡全部成為了“自己必定會死”的佐證。
先損壞的不是槍械,而是被理性被擊潰的人。
顧茵隻留下了一個活人。
最後的活人站著得也十分勉強,他的彈匣裡早已打空沒有任何子彈。
他雙眼布滿血絲,眼中充滿疲憊,裡麵沒有對於吸血鬼的憤恨和對於同伴死亡的痛苦或者說那些感情早已在之前的戰鬥中消磨殆儘。
他現在有的,隻有對這一切終於結束的麻木與茫然。
還有看向對麵那個毫發無損的女人時,微不可查的顫抖,以及,隱藏極深的,對自己能繼續存活下去的祈求。
他早已臣服於絕對的力量。
力量走到他的麵前,慢條斯理,溫潤平和。
“現在,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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