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官腦海中幾乎可以勾勒出一副畫麵,司機開車的時候匆忙且急促,這從淩亂的刹車印就能看出來。
在到達目的地之後,他們每個人都下車飛奔向山中,連回頭關上車門的想法都沒有。
魏教官原本還想從車頂上踩著過去,還沒等他們在這個混亂的停車場將線索收集完畢,並實施行動,徐海就又回來了。
“大家辛苦了,回去我做個飯犒勞一下大家吧,請各位務必賞臉啊。”他滿臉陽光燦爛地笑著說道。
“家務症候群。”顧茵給這個魏教官不好起名的症狀起了個名,“第二階段的感染者,從桃元山回來後,會開始迷戀或者說,試圖從其他人手上奪走家務這一接觸他人飲食起居的事項。”
“本身就不做家務的人,是最好排查的。”苗玉說“麻煩的,是平日裡這一行為的承擔者,還有”
顧茵與她異口同聲道“食堂師傅。”
“將s市先排查一遍,近段時間不要讓人出入。”顧茵立刻下令“還有,所有的學校全部禁止食堂,讓他們直接回家吃飯,我記得現在沒有晚自習,回家的餘地很足。”
“不,現在有晚自習。”
顧茵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她。
“之前我們停過一段時間的晚自習,然後收到了許多家長的聯合舉報。”苗玉委婉地說。
舉報家長的理由是,他擔心其他孩子在家裡自己偷偷學。
很扯淡,但確實完全禁止夜間出行和生產十分影響生活,一些工作隻有在晚上才能進行,例如運輸物件的大貨車。
顧茵閉了閉眼,沒再去糾結這件事,這確實是她的疏忽了。
因為月全食結束沒看出來影
響嗎
如果是拂曉提出的,他們會更重視許多。
她的話語權,她作為顧茵本身的話語權還需要更多。
“封鎖s市,嚴查那些在宣告超凡之後從桃元山回來的人。”顧茵直接道“把所有的食堂全部封鎖暫停,還有食堂師傅都帶走,理由”
“嚴查食品安全衛生。”
她之前還隻打算封鎖食堂,現在看來,不行。
如果她想要更多的權利,就得做出更多的實績。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去做吧。
鐘小萌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現在高二,和母親兩個人一同生活。
今天學校臨時放假,說是要檢查食品安全。
雖然不知道為啥食品安全需要學生放假,但是管它呢。
鐘小萌一直麵包度日,也聽其他在學校吃的同學提起過,他們學校的食堂最近真的不像樣子,經常能從裡麵吃出小石子、樹葉、半截小青蟲之類的附帶物件,能檢查也是好事。
之前全世界宣告超凡,對他們的影響也不過是討論了幾天,了解到超凡並非是那種看天看運氣就是不看自己的天賦覺醒,而是需要自我意誌之後,許多學生便認命繼續備考。
和許多表麵上安分下來的學生一樣,鐘小萌內心深處依舊渴望著發生什麼,高中的生活太過於無趣,她需要一點調劑品。
今天她走出學校的時候,發現s市不知道什麼時候設了許多路障,說是要抓逃犯。
鐘小萌隻是看了一眼,沒有過於理會。
她磨磨蹭蹭地回到家,發現家裡的門沒鎖,便知道是媽媽提前一步回來了。
要不今天還是在外麵過夜吧。
鐘小萌想。
但她一個學生能去哪呢
鐘小萌看著亮起的廚房燈,吞了口口水。
她並非和媽媽有什麼矛盾,相反,她們的感情很好。
自從她父母離婚,鐘小萌便一直跟著鐘母生活。
隻是最近鐘小萌感覺媽媽變得十分奇怪。
她似乎喪失了味覺。
鐘母之前的廚藝隻是家常,最近她做菜的時候完全不看調料和搭配,完完全全是一鍋亂燉。
而且她還經常洗都不洗就往鍋裡丟,鐘小萌不止一次吃到過沒削皮的土豆,和沾著泥巴的白菜幫子。
以及用一整瓶醬油燉出來的隔夜飯。
那不是人能吃下的東西,就算每一樣食材都新鮮得和土地裡剛長出來一樣也是。
單純飯難吃還不至於讓她想要離家出走。
是鐘母的樣子,越來越奇怪了。
鐘母是有工作的,在城市的另一頭,某間小超市做售貨員。
鐘母在超市上班,鑒於這份職業,每次超市沒賣完的菜,在當天都會優惠售賣給員工,這一份優惠價的菜品,也會有小票。
她們家裡,吃的往往都是這些菜。
鐘小萌已經好幾天沒看到過她出去買菜了。
因為隱隱約約生出的不安感,鐘小萌甚至借口生病,和學校請過假。
她曾經在鐘母離開過後折返回來,在家裡垃圾桶翻找超市的購物小票。
鐘母有積攢小票的習慣,她不喜歡丟。
而自從宣告超凡不久,那陣古怪而溫暖的風刮過大夏說這是因為靈氣複蘇。
靈氣複蘇之後,桃元山就變得更茂盛了,幾乎所有的植物都受到了滋養。
她的母親在那個時候因為超市員工團建去了一次桃元山,回來後,她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鐘小萌沒有找到小票,她又去找超市經理的電話,得到的卻隻有母親已經離職的消息。
從現在廚房裡傳出的動靜來看,毫無疑問,是鐘母又在廚房工作。
她的菜到底是哪裡來的
鐘小萌搞不懂這個問題。
她甚至在鐘母熟睡之後查過她的手機支付記錄,最近一星期的支付,隻有前往桃元山團建的時候,在桃元山買水的錢。
鐘小萌也考慮過她是不是用的現金支付,她也查過銀行存取,都沒有任何記錄。
換個人,可能還不會察覺到不對,但鐘小萌是個敏銳的姑娘。
她在廚房用自己的壓歲錢安裝了監控攝像。
趁著鐘母還在做飯,她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鎖上門,打開監控。
廚房裡根本就沒有菜。
鐘母也沒有打開冰箱。
鐘小萌以為她會打開冰箱,從裡麵拿點東西,卻看見鐘母走到砧板前,舉起手,將自己的一條手臂放到砧板上。
一刀砍下。
甚至都沒有發出切割的聲音,一條手臂直接落下。
鐘小萌眨了眨眼,不敢置信。
她剛剛明明看到自己媽媽砍下的是手,幾乎就要撥打120了
在砧板上落下的,卻是一顆
白蘿卜。
隨處可見的,在哪都有的。
絲毫不會讓人奇怪的白蘿卜。
她再從監控看向自己的母親她切切實實是沒了一條手臂的。
從那條手臂的斷麵,無數的根須混合著血肉纏繞在一起,生長著。
片刻後,就是一條嶄新的手臂。
隻是在生長的過程之中,一條根須稍微長多了一點,變成了六根手指。
鐘母麵無表情地切下,丟進鍋中。
起鍋燒水。
鐘小萌躲在床上,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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