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茶館更加熱鬨,不少人吃過晚飯也沒彆的事兒乾,就來這裡泡著。
牟都人有泡茶館的習慣,喝茶聽書看戲,一待就是兩三個時辰。生意好的茶樓,能一直營業到子時。
遊氏兄弟下樓,還沒到梯口就聽聞一陣笑聲,然後見到四五人從後頭走了出來,其中一個正是翟秋山。
也不知哪個提了一嘴:“那女人真不識好歹!”
翟秋山臉上的笑容就淡了。
他今天邀友到後溪小聚吃茶,算起來可是給梅五娘捧場。否則這牟都茶館林立,大夥兒對新茶館的稀罕勁兒過了,誰還再來?
哪知這女人從頭到尾都沒過來,讓他在友人麵前丟臉。
另一人趕緊打圓場:“那是梅五娘今日不在城內,與好歹有什麼關係?”
“改日吧。”翟秋山很淡定,“店是她的,她不能總不在店裡。下次,我看她還有什麼借口。”
嗬,他是那麼好打發的?
先前同伴笑道:“是極是極,她早晚不得過來服侍翟公子?”
見他們快要走到梯口,遊桓忽然加快腳步,五階跳作三階,一下到底,猛地轉彎。
茶樓喧囂,他動作又輕,這幾人沒聽見樓梯響動,就覺眼前一花,前頭冷不防轉過一個人來,撞在翟秋山身上。
遊桓是練家子,身板硬,又用出了力度。翟秋山被他撞得一個踉蹌,眼冒金星。
“你……”
邊上的朋友趕緊扶住他,指著遊桓大罵:“你長沒長眼睛!知道你撞傷誰了?”
眼看衝突將起,遊家侍衛立刻衝出來擋在主人麵前。
不過翟秋山也瞧清了對方麵貌,趕緊擺手:“我沒事,沒事!見過遊大人!”
不開玩笑,這位可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輔台閣殿士,禦前的常客!
翟秋山的鼻子痛麻了,又覺人中暖暖地,伸手一摸,發現鼻血長流。
鼻子被撞歪了。
“真是抱歉!”遊桓一臉愧疚,“我著急下樓,竟把你撞壞了!我的錯,阿辛,你立刻送翟公子就醫!”
阿辛就是擋在他身前的護衛。
“是。”
翟秋山取絹帕捂住鼻子,聲音就有點悶:“不必不必,我自行處理即可。遊大人無恙否,可有受傷?”
誰都瞧見他的鼻頭被撞爛了,歪在一邊,顯然遊桓那一下子可沒省勁兒。
就這樣,他還得問候遊大人有沒有受傷。
遊桓就更愧疚了:“我倒無妨,唉,翟公子受苦了。阿辛,你還愣著乾嘛?”
護衛阿辛立刻上前托住翟秋山胳膊,也不顧他的推辭,半扶半拽,硬是把他扯出了茶館。
翟秋山的友人們也不敢阻攔,站原地愣了三五秒。
遊桓理都不理他們,徑直走開。
這幾人如夢方醒,趕緊追出門去。
遊素站在樓梯上看完了全程,這時才趕上兄長,上上下下打量他。
大哥今天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大哥,你這是唱的哪一出?”他這哥哥平素不做無用之事,今天卻主動撞翻翟秋山。難不成、難不成是給梅五娘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