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澗宗近些天來的行為,讓他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有點機會。
在白澗宗那裡徹底特殊的機會。
被優待總不會是壞事不論出於什麼樣的理由,燕折都想要成為特殊的那一個。
他背對白澗宗,儘可能表現得平靜“晚安,您也早點睡。”
手指摸上自己的嘴唇,仿佛還殘留著微涼的溫度。
這一天先是訂婚宴上站了一天,又是喝酒又是一直和人說話,晚上回來還被白澗宗架椅子上拷問,簡直疲憊不堪。剛躺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但沒一會兒,白澗宗又開口了。他依舊坐在輪椅上,背對床,麵對窗外夜色。
“我不會在婚前做財產公證。”
迷糊的燕折發出了聲“嗯”
“隻要你老實點,等一切秘密明朗,我會和你離婚,你會得大筆財產和自由。”白澗宗絕情地重申,“前提是你足夠聽話,不去妄想不該有的關係。”
“嗯哼”
沒聽到回應,白澗宗回首,隻看見燕折裹在被褥中一動不動的背影。
“”
他操控輪椅,移動到燕折麵朝地床邊,發現人早就睡著了。
睡得還挺香,若有若無的鼾聲不停,看來是真累了。
白澗宗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錄了個音。
“爸,爸,讓我出去”
“讓你出去做什麼在你哥新婚當天勾搭他的丈夫”
燕折急切道“我不會的,我不是”
“那你去做什麼”燕馳明冷冷道,“你和你哥關係不好,白澗宗也厭惡你,你去婚禮討晦氣嗎”
“爸”
“彆叫我爸”燕馳明甩開他的手,譏笑道,
“不會真以為我是你爸吧”
燕折呐呐地問“什麼意思”
“你隻是那場車禍裡的另一個倒黴蛋,我帶你回來把你當我兒子,隻是想給顥顥祈福,可你這幾年都做了什麼”
初知真相的燕折一下子癱坐在地,失了魂一般。
燕馳明啪得一聲鎖上門,腳步聲漸行漸遠。
應該是去參加婚禮了,白澗宗和燕顥的婚禮。
呆滯的目光觸及桌上的電腦,那幾個加密文件夾已被破解。燕折愣了許久,陡然回神
他們不能結婚
燕顥不懷好意,所有人都不懷好意
燕折立刻衝向書桌,手忙腳亂地翻找著什麼,直到他看見一隻鋼筆,毫不猶豫地攥在手心。
他衝到房門口,將鋼筆帽拔下,筆尖顫抖地對準手腕,狠狠割下。
他將傷口朝下,兩邊的血液彙聚在一起,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再順著門縫慢慢流出去。
快啊,快發現
他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越來越虛弱,頭暈惡心的感覺接踵而至。
“咚”得一聲,他直接倒在門後,暈了過去。
“什麼聲音”剛下樓的甘靜皺眉看去。
管家低聲道“小少爺被先生關在房間了。”
甘靜頓了頓,腳步一轉,往燕折房間那邊走了兩步,瞬時看到順著門縫流出來的鮮血。
她臉色驟變“叫120”
昏昏沉沉的燕折被抬上擔架,血被止住、點滴打入身體,他漸漸恢複了些意識,掙紮著想爬起來“哥哥”
護士卻按住他的肩膀“彆亂動。”
一直到醫院,那邊正籌備著給他緊急縫合手術,他卻趁甘靜在責任書上簽字時偷溜出了急救室。
他踉踉蹌蹌地衝進電梯,倚靠在角落等待到達一樓。
有進來的護士疑惑道“你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不用,低血糖而已謝謝。”他遮掩著手腕的紗布,在電梯門開時跑了出去。
紗布還在滲血,這樣不行到不了婚禮現場他就得掛。
“您好,能借我用下手機嗎”他四處尋覓著幫助,“我想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可出現在醫院的又怎麼會有閒人呢
大家都行色匆匆,不等聽清就直接拒絕。
燕折無助地站在醫院大廳中央,直到一轉身,視野裡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哥”他及時改口,“白,白先生”
“你又做什麼”一身西裝的白澗宗坐在輪椅上,滿眼怒意,“你是個成年人了燕折”
“我知道,我錯了可您不能和我哥結婚,他接近您是為了”
“為了什麼都和你沒關係”
白澗宗打斷燕折,冷冰冰道“你應該聽進我的忠告,滾去另一個城市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在我婚
禮當天玩割腕”
燕折直接被吼醒了。
他抹了把臉上的汗,
6,
真實得不像話。
這應該是原書的劇情。
更是原書沒寫出來的劇情
原來,書裡的白澗宗在婚禮上遲到,真的是因為燕折。
還是白澗宗主動去的。
在婚禮當天拋下未婚夫跑去找自殺未遂的弟弟,說是關心則亂都不為過。
為什麼
燕折有些迷茫,如果如今白澗宗對這具身體態度轉變,是因為他穿越導致這具身體的性格沒那麼討人厭
那書裡呢
書裡的白澗宗為什麼也會突然轉變態度,對二十二歲的燕折這樣“特彆”
明明在燕馳明大壽、燕顥回國那天,白澗宗還讓人把爬床未遂的燕折扔進魚塘,導致後者丟儘臉麵,步入了炮灰之路的開端。
明明那時候還十分憎惡。
燕折沒由來地有些心悸,他對夢裡白澗宗的臉記憶尤深,消瘦、蒼白,也比他認識的白澗宗更加陰鬱。
燕折捂住臉,沒睡好與想不出頭緒的雙重折磨、導致他恨不得一棒子把自己打暈,再吃個不會做夢的藥好好睡上一天
“現在知道沒臉見人了”
“”聞言,燕折倏地抬頭。
房間靠小客廳的那個角落,白澗宗坐在輪椅上,臉上的每個細節都在說“我很不爽,我要發瘋了”。
“昨晚瘋狂叫我爸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丟人”
“我隻是夢到燕馳明了,不是叫您。”燕折小聲嘟囔。
聞言,白澗宗臉色更黑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這句話“他都不認你”
“我知道但夢到什麼又不是我說了算。”
燕折揉揉眼睛,定睛一看,白澗宗竟然還穿著昨晚那套居家服,而不是睡衣。
他瞄了眼自己身側的床鋪,依舊和昨晚一樣平整、冰冷。
他愣了愣,試探道“您不會在輪椅上坐了一晚上吧”
“”
白澗宗摳動輪椅方向鍵,陰著臉掉頭就走。
聯想到之前在市區住宅那一晚險些被掐死的經曆,燕折琢磨出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揚起燦爛的笑容,對白澗宗的背影喚道“早安,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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