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戒會的成員們頓時也陷入了慌亂,不過並沒有人往“有外來者潛入來搖鐘”這種事上想,畢竟那也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他們還是抱著疑問、朝著鐘聲聚集過去了。
也有那麼幾個腦筋比較靈活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神父的房間敲門試試,看看神父還在不在。
結果這幾位敲了半天,發現屋裡沒動靜啊,於是他們一邊說著“抱歉,神父,打擾了”一邊推開了門。
然後他們便發現……這屋裡是空的。
但,窗是開著的。
而且,從床邊到窗沿處,不知為何,在朦朧的月光照射下,顯示出了那麼一道淡淡的屎痕。
這個場麵,怎麼說呢……站在門口的人腦中第一個念頭大致類似於“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愣了一會兒,他們又進屋查看。
這時候,屋裡的箱子、床底,自然也都清空了。
他們來到窗邊往外張望,除了漆黑的夜色也看不清什麼,另外那屎痕……在外麵那長有些許雜草的土地上被拖了一段後,漸漸也就看不清了。
當然,真要追蹤下去,也是沒問題的,隻要拿著火把翻窗出去,循著味道繼續跟,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跟到底。
但……這個窗沿,我就這麼問吧,換你敢從這兒翻出去嗎?
真要去追蹤,也是從房門先退出去,然後繞個大圈子到建築的外側另一端去追。
不過嘛,那些在現場的人……咱也說了,他們算是神戒會裡比較機靈的一些人,到了這個時候,多少都會琢磨一下……這到底咋回事兒啊?
假如這個現場啥都沒有,就一扇打開的窗戶,他們可能反而會覺得神父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但現在有這麼一道痕跡,這事兒就很像是……
“哦……”
幾個人一對眼神一合計:沒錯兒了,從這扇窗戶出去,拐個彎兒沒多遠就是廁所,想來神父他老人家是遇到了“緊急情況”,從門出去走到宿舍另一頭的廁所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才……
當然了,從這個痕跡來看呢,神父終究還是慢了幾步。
至於那鐘聲嘛……搞不好是神父“躥了”之後,心情不太好,所以要搞什麼事情,咱還是趕緊去吧。
與此同時,教堂三樓,鐘樓的入口處。
咚咚咚——
“神父,是我,吉萬修士,請問是出了什麼事?”
正在門外高聲叫門的這個吉萬,也是一名神戒會的小頭目,和前文書中的保羅修士級彆一致。
此刻吉萬想當然地以為正在鐘樓裡搖鐘的是諾爾奇神父,故他在叫門時也是畢恭畢敬的。
哢,吱——
而吉萬敲門後,沒過幾秒,就聽到門裡傳來插銷鬆動的聲音,然後門就緩緩打開了。
“你一個人進來。”接著,保羅修士的半張臉便從門後露了出來。
此時吉萬的背後確實是跟著兩個嘍囉的,聽到裡麵傳來這麼句話,且一聽是保羅修士所言,那他們肯定不會起疑啊。
“好的。”吉萬應話時,已用手在背後打了個手勢。
他後方的嘍囉見狀便就此止步,任由吉萬一個人進去了。
門重新關上後,吉萬便看到了滿臉冷汗的保羅;後者這會兒已經被黃東來用毒藥要挾,言聽計從了,所以他啥也不會泄露給吉萬的,隻是頭前引路,口中念道:“跟我來。”
“嘿,你的臉色不太好啊,沒事吧?”在跟著保羅走上鐘樓的一段環形台階時,吉萬在後方小聲地問道。
“我……我沒事。”而保羅自是一個詞都不敢多說的。
可就算這樣,吉萬也依然沒有起什麼疑心,因為平日裡諾爾奇那套“恩威難測、反複無常”的操作太過奏效了,搞得他手下這些人在與他打交道時都神經兮兮的。
吉萬這會兒就覺得:肯定是神父他老人家又在施威了,保羅手下的幾個修士傍晚時剛受過罰,保羅現在可謂自身難保,也難怪會這麼緊張。
正想著呢,那一小段台階已走完了。
然後,在台階儘頭的那個閣樓裡,吉萬竟是看到了……一個長相非常稀奇的男人,正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鐘槌、撞響著大鐘。
列位注意啊,一般來說,這西式教堂的鐘,是“搖”的,旁邊就有把手,也不是什麼很複雜的機械裝置……隻有東方的寺廟,才會用那種橫吊著的圓木鐘槌去撞鐘。
但眼下,孫亦諧並沒用把手,而是用諾爾奇神父、外加一條鐵鏈……現做了一個橫吊的“鐘槌”,在那兒推著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