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個雞的……這又是哪裡?”孫亦諧醒來時,一邊念叨著,一邊就開始掃視周圍的事物。
他迅速就確定了自己正躺在城堡高處的某個露台之上,他的三叉戟就落在身邊不遠處,而三叉戟的另一側就是和他差不多同時醒來的黃東來。
“我靠啦,什麼情況?”黃東來坐起來時,則是邊揉著太陽穴邊道,“羅曼和巴爾德人呢?”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剛醒。”孫亦諧回道。
說完這句,他頓了頓,又道:“誒?我記得我們明明是被水流衝走的,按說水往低處流啊……我們怎麼就到了這屋頂露台了呢?”
黃東來聞言,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誰知道呢,這鬼地方顛來倒去的,空間之間的連接也莫名其妙,八成是我們失去意識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
當——當——
二人剛說了這麼兩句,一陣突如其來的鐘聲便將他們的對話打斷。
這聲音聽著又響又近,故孫黃都在第一時間朝著鐘聲響起的方向望了過去,可他們目力所及之處,卻隻能望見一團疑似建築物的巨大黑影。
這裡咱得提一嘴,儘管此刻兩人身處室外露台,頭頂血月當空,但這血月提供的視野非常怪異,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是洗印照片的那種暗室裡的光,即明明感覺很刺眼,但又無法看清稍遠處的事物。
當然了,太遠了看不清,湊近點看便是。
聽到鐘聲後的孫黃二人稍微交換了一下眼色,便雙雙起身,朝著鐘聲傳來的方向行了一段。
很快,他們就行到了這個露台的邊緣,發現了一座懸在半空的、破破爛爛的木板吊橋,而這橋的另一頭,便是他們方才還看不清、但現在已經能分辨出是什麼的一棟建築。
其真麵目……想來有不少人也猜到了,就是一座鐘樓,或者用孫哥的家鄉話來說——時計塔。
此塔整體呈四方柱形,外牆的石壁雖有不少裂痕但總體上並沒有太多可供攀爬的點,塔頂的鐘盤在那詭異的月光下仿佛一張怪誕的圓臉,而其上方那嶙峋的塔尖輪廓則如一把直插天穹的利刃,將空中的血月一分為二。
“看我乾嘛?你不是輕功好嗎?你先過唄。”吊橋前,孫亦諧都沒等黃東來開口,隻是接到一個眼神,就把這句甩了過去。
“那有沒有可能,正因為我輕功好,我才應該在後麵跟著你,這樣萬一你在過橋的過程中有什麼意外我就可以及時救你了。”黃東來回道。
“哼……也不知道先前是誰救了誰哈?”孫亦諧當即笑著陰陽道,“再者說了,真遇到危險時,你自救是不是比救彆人要容易?那為什麼你不靠著更好的輕功,先去把危險都試出來呢?”
“哦,我先去把雷都踩了,然後你再走時就可以避開了對吧?”黃東來順著孫亦諧的話問道。
“沒錯啊?”孫亦諧理直氣壯道,“我就問你這有什麼錯?”
兩人一番唇槍舌劍,勾心鬥角,互秀臉皮……最終還是黃東來拗不過孫亦諧,隻能先去“趟雷”。
結果你還彆說,這橋上真有陷阱。
但也不是什麼特彆危險的陷阱,隻不過就是有幾塊木板一踩就斷、且斷裂處的空隙足夠讓一個成年人掉落下去罷了。
對一般人來這可能算個事兒,但對雙諧來講,或者說對任何一個有一點輕功基礎的中原武林人士來說,這都屬於搞笑的。
兩人也沒費什麼勁就先後通過了吊橋,來到了那鐘樓的入口處。
這個入口,與其說是“門”,不如說是一扇比較大的“窗”,因為從露台這一側進入,來到的其實是鐘樓的中間段;這鐘樓真正的大門在建築的底部,連接著城堡的中心部分。
孫黃在踏入這鐘樓前,首先討論的也是:進去後到底應該往上走還是往下走。
撇開“傳送門”這種不確定因素,按一般邏輯,往鐘樓的上層走,走到頂肯定是死胡同,那到時候還得再下來;而往下走呢,應該就能回到城堡的內部去了。
但兩人商量了幾分鐘,還是決定先上去,因為他們想看看在“死路”裡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由“窗”進入後,孫黃便來到了一間不算很大的房間,這間屋裡沒有畫像雕塑和花瓶之類的擺設,取而代之的是許多滴答作響的大型座鐘;這裡的地麵上也沒有鋪地毯,隻是普通的石板地,且不知為何,就在這個房間正中間的地上,還燃著一堆小小的篝火……
這火也頗為詭異,看著火堆不大、也沒什麼煙冒出來,但靠近時卻讓人感到格外溫暖,甚至可以說整個房間都在其熱量輻射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