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一個青衣書生,越眾而出,來到書院門前。
“東唐殘暴無道,如今長安取而代之,乃天下百姓,江山社稷之福,還請佟師明鑒。”一身青衣的徐行之向書院做了一揖。
“你無謂同老夫廢話。”
白馬書院副院長佟雲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你早就被逐出書院,隻是念你先前無大惡,是以書院才不過問。
但你現在為虎作倀,黨豺為虐,助長安魔窟行事,老夫但有一口氣在,也要清理門戶,為書院洗刷恥辱!”
徐行之搖頭,誠懇說道“佟師,長安並非你們所想那般,恰恰相反,陛下寬仁愛民,更約束一眾魔道修行者不得作惡。
人說眼見為實,佟師和書院各位同學,不妨前往長安一行,實地看過之後,一切自明。”
“院長他們前往長安,一去不回,有此前車之鑒,你以為老夫還會上當嗎?”佟雲冷冷說道。
徐行之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卻突然頓住。
他想告訴對方,不論是院長洪曉,還是副院長邵夢選、嶽春生,亦或者書院其他學子,眼下雖然成為囚徒被迫做工,但性命無憂。
可是剛想張嘴,他就想起另一位副院長趙寧。
白馬書院,確實有人死在長安。
或許事出有因,但這時候卻不好拿出來說服對方。
徐行之微微沉默,佟雲則一揮袍袖
“無話可說了嗎?你我本就無需再多言,放馬過來吧,看看白馬書院的人,是否都像你還有你身邊人一樣軟骨頭,向長安魔窟低頭!”
徐行之身旁站著一個魁梧老者,仿佛山嶽一般,這時聞言開口“佟先生這話,老夫可就覺得刺耳了。”
“鄭天峰,你鄭家先前也是一起征討長安的一份子,現在屈膝投降,就被覺得老夫說話刺耳。”佟雲哂然一笑。
站在徐行之身旁的鄭氏家族族主鄭天峰聞言,並不發怒。
一邊和他一起從長安來此的鄭家族老鄭原則開口說道
“不錯,在下先前確實與貴院趙寧同行,前往長安,意圖剿滅血影老魔。
但其後發現,在陛下規誡下,血影老魔謹守規矩,棄惡從善,我等原先的初衷,已經不必再提起。
在下連累家主前往長安相救,以至於家主也一起冒犯長安,是在下不對。
佟先生,也請懸崖勒馬,不要做出遺憾終生的錯誤決定。”
佟雲聞言,滿臉鄙夷“怕死怕到臉都不要了,縱使歸降長安,你們以後有什麼麵目在天地間立足!”
“我等順天而為,又怎麼會無法在天地間立足?”
鄭家族長鄭天峰說道“倒是閣下,逆天行事,今天恐連累白馬書院千年基業。”
“人生自古誰無死?”佟雲大笑“今天好叫你們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沒骨氣!”
他大笑聲中,如椽巨筆出現,書寫篇章,化作漫天冰雪,籠罩四野。
鄭天峰向前邁步,一掌推出,正麵迎擊同為第八境的對手。
包圍白馬書院的眾人,當即一起發動攻擊。
徐行之看著這一幕,嘴唇微微顫抖。
他徐徐閉上眼睛“鄭老,袁老,還請手下留情,降者不殺,學生相信書院中,並非人人都和佟師一樣。”
“你已經仁至義儘,不想看,就回去吧。”一個狂笑聲在天邊響起。
紫焰繚繞,仿佛一輪紫色太陽的紫日蛟也出現,和鄭天峰一起圍攻佟雲。
正是紫日老魔現身。
白馬書院許多人,不禁更是對徐行之破口大罵。
徐行之站在原地,閉目不語。
熊熊紫焰,在白馬書院內外燃起。
和鄭家一起,向長安低頭者,還有另一隊人馬。
他們集結,駕著雷龍駒一路飛行,來到東唐西南邊陲。
這裡,是東唐六大名門世家之一,趙氏家族的祖地。
六大世家中,趙家素來最是低調。
既不反唐,也不和東唐王室走得太近。
先前唐王征召,他們也是能擋則擋,能推則推。
唐王注意力主要放在長安、楊厲,還有周邊各國身上,一時間沒來得及處理趙家。
但現在,趙氏家族難以再推搪下去。
“老夫之前聽說,燕樓主和其他人,一起進攻長安,失陷在那裡了。”趙氏家族族主趙詹徐徐說道。
他對麵的人,正是鏡月樓樓主燕昔時。
燕昔時平靜點頭“本派上下,先前確實冒犯長安,如今,正是將功補過之際。
燕某同趙兄昔年也算有一麵之緣,這裡奉勸一句,莫要逆天而行。”
“趙家從來也不曾想過,要與長安為敵。”
趙詹歎一口氣“隻是現在看來,長安不打算放過我們,相較於唐王來說,看來長安城那位,更不好打交道啊。”
燕昔時搖頭“你錯了,區區東唐,根本不放在陛下眼裡。”
趙詹長歎一聲“怎樣都好,我趙氏向長安請降,望燕兄通融。”
燕昔時頷首“趙兄跟我回長安吧,放心,隻要守長安的規矩,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趙詹隨燕昔時上路的同時,已經有人先一步抵達長安,向長安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