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無敵城!
良久之後,籠罩宗天璿的光輝漸漸散去。
張東雲打破沉默“安置住下後,你不妨去漸漸祁墨,她已回城來,自你不告而彆,她一直惦念你。”
宗天璿輕輕點頭。
對張東雲等人來說,她是假的楚搖光。
但對那個墨水成精的小姑娘而言,她始終是真正的林秀君。
昔日二人在七厄淵下作伴,彼此是各自為數不多的親密好友。
宗天璿之前孤身躲避在外,時不時也會思念祁墨。
如今,她重回長安,自是要跟對方聚一聚。
這時,一個黑衣老者自殿門外進來,先向張東雲行禮“老朽參見陛下。”
接著,老者又同宗天璿見禮“老奴烏雲,見過八姑娘。”
在外人麵前,宗天璿依然是楚搖光,聞聲點點頭“幸會。”
“烏雲帶八妹先下去安頓歇息。”上方張東雲淡然吩咐道。
而他投影出來的烏雲先生則恭敬點頭“老奴遵命,請陛下放心,房舍院落,老奴方才都已打掃乾淨。”
張東雲點點頭,烏雲先生便向宗天璿說道“八姑娘這邊請。”
宗天璿舉步欲行,微微頓了一下“對了,大哥,當年從仙跡出來後不久,我見過五哥一麵,隻是當時敵友難辨,所以我最終避開了他。”
張東雲微微頷首。
對方以為烏雲先生是外人,所以措辭有所掩飾。
但宗天璿相信,了解她底細的張東雲,自然明白其意。
當初她避開雷瀚,應該是楚搖光已經隕落,而她借楚搖光肉身存活時。
為了避免被雷瀚看出破綻,是以宗天璿當即躲著他走。
反過來,如果雷瀚當初不是叛徒,她那模樣落在雷瀚眼中,多少也顯得像是做賊心虛。
雷瀚眼下,或許誤會,當初楚搖光在仙跡中就是叛徒。
如今他眼裡的楚搖光,也就是宗天璿人在長安,可能也會影響雷瀚對長安城的判斷,覺得城中明同輝、楚搖光、敖空等人沆瀣一氣,當初便是團夥。
“無大礙。”
張東雲言道“你先去休息吧。”
宗天璿向他告辭,然後隨烏雲先生前往自己的住處。
張城主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中思忖。
傅天樞、俞天權等人情況如何,他其實倒不如何擔憂。
如此強敵,對他而言多多益善,尤其巴不得所有對手本著擒賊先擒王、直搗黃龍的念頭,直接來長安城找他麻煩。
俞天權跑了,以他的眼力不難判斷,隻憑他一人想跟長安城對抗,未免螳臂當車。
對方留得性命在,接下來定然考慮叫人。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叫來?
張東雲眉頭皺了舒,舒了又皺,身體向後靠坐在椅背上。
確定了三十多年後這個“楚搖光”正是宗天璿,叫張東雲驗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她和太清宮同時遭蘇破攻擊,該是出於他們各自的劍器。
但這個猜想,宗天璿進城前,張東雲一直不曾確認。
因為如果太清宮和宗天璿都是因為劍而被蘇破攻擊,那當初楊厲身上的傷勢,又是出於什麼緣故?
蘇破沒有進過仙跡,自然不可能在仙跡中因為楊厲是叛徒而拔劍相向。
他斬傷楊厲,隻可能在仙跡事變後。
可問題是,楊厲身上又沒有跟劍相關的東西。
作為親手打死對方的人,張東雲非常肯定這一點。
那他挨蘇破一劍,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曾經,當初他遇上蘇破的時候,身上有攜帶某種跟劍相關的事物嗎?
如果是,那定然代表極為出色的劍意道理。
尋常劍道,並不會引起蘇破注意。
但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一件東西呢?
張東雲微微搖頭。
可惜蘇破自己當下也不甚了然。
想他將斬去的事物重新尋回來,需要他劍術以及修為實力,全都更上一層樓才行。
眼下,隻能先將謎團藏在心底了。
或許,應該再仔細檢查一下楊厲留下的些許物件?
大明宮中,張東雲獨自靠坐在椅背上,靜靜思索。
…………
與此同時的北俱蘆洲大地上,雷瀚座下北地四大帝王之一的“九嬰王”歸南山,正靜靜看著自己麵前的人。
一個身著紫衣,體型枯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麵孔同樣瘦削,但器宇不凡,隻是眼瞳中,隱隱流露出陰毒之色。
“陛下有命,我等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等他出關。”
歸南山徐徐說道“在此之前,有關長安的事情,都暫不做理會,隻收集相應消息情報便是。”
枯瘦男子笑起來“我當然遵照陛下的指引,沒打算去東勝神洲找長安城的麻煩。
此行,不過往南瞻部洲一行,尋舊友商議,如果此事能成,南北聯合,我們自然多幾個對抗長安的幫手。”
“你平時貪婪些無所謂,但需知道收斂。”
歸南山緊盯著那枯瘦男子,徐徐開口說道“陛下對外手段乾脆利落,對內,事實上很關照我們,他交代下來的事情,隻要我們全力以赴用心去辦,即便沒辦成有懲罰,也不至於有大礙,但你如果敢擅作主張,那你是嫌命長了。”
“我豈會那麼蠢?”枯瘦男子笑道“與長安的戰事,自要等陛下出關後定奪,我現在隻是為陛下出手做些鋪墊和準備。”
歸南山默然不語。
枯瘦男子笑笑,身形漂浮起來,一路向北而去。
他短短片刻功夫,跨越茫茫荒海,很快抵達南瞻部洲。
目的地,則是四凶之一檮杌一族的祖地。
有頂尖高手到來,強盛如檮杌一族上下也興師動眾,戒備重重。
不過,騷亂很快平息。
有一個老者這時從他們一族的祖地中走了出來,同那枯瘦男子相見“原來是姚先生,孩兒們無禮,請勿見怪,不過什麼風,居然把你都吹來了。
來者正是跟歸南山並稱如今北地四大帝王的“饕餮王”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