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狀態無法煉丹,她乾脆和長老告假,奎河長老也看出了她
的狀態不佳,便點了頭。
“回去好生休息,你也不必日日都來,累了就回去,休息好了再過來,總歸我一直都在丹峰。”
寧卿點頭,“好。”
她並沒有回丹峰,而是獨自下山,尋了塊草地,坐在上麵發呆。
被暖乎乎的陽光曬著,她突然有些困,仰躺在草地上,然後便睡著了,寧卿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甚至還做了美夢,回到以前師兄帶她做糖葫蘆的時候。
寧卿悄無聲息地躺在草地上,陽光春風,樹影,美好寧靜。
裴謹去接寧卿,卻沒接到人,奎河長老告訴他,人剛到不久就回去休息了。
可他分明沒看到人。
第一時間,他想的竟是阿寧或許又騙他,悄悄跑去找那狐妖。
怒意正在胸腔中醞釀,他卻在水鏡之中,看到了她躺在草地上沉睡的模樣。
已是黃昏,太過安靜。
瞬移到她身邊,卻突然不敢靠近。
將她擁入懷裡,胸口沒有半點起伏。
裴謹抱著她回到青梧山,動作小心地將她放在床上,靜默地看了她片刻,靠近她耳邊,“阿寧”
沒聽見她的回應,也沒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
裴謹身形微滯,不再靠近她,坐在床邊,指腹輕觸她的手心,不似以往的溫暖。
他手指一顫,立即將手收回。
深更半夜,蘭溪又收到了裴謹的消息,他頭疼了一瞬,一看,整個人都嚇傻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什麼叫,沒有心跳。
沒有呼吸了
還,沒有溫度。
蘭溪握著玉簡整個人都快瘋了,瘋吧瘋吧,他們一起瘋
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青梧山,他行色匆匆,衣衫不整,滿臉驚恐無措的模樣引起值夜弟子的注意。
“蘭溪長老,你這是去”哪兒還沒說出來,人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向來隨遇而安,淡然如水的蘭溪長老才會如此恐懼。
是的,弟子們在他臉上看到了恐懼。
摸不著頭腦的弟子們正要走,蘭溪卻突然趕了回去,他此時衣衫已經整齊,臉上也恢複了從前的鎮定自若。
“我剛才好像夢遊了,多謝你們叫醒我。”
原來是夢遊啊,蘭溪長老竟也會夢遊
幾人解了惑,安心離開。
他們一走,蘭溪便立即趕往青梧山,若,若真出了人命,他這樣太過惹人懷疑。
夜晚蒼雲宗明文規定,禁止禦劍飛行,他為了不惹人注意隻能徒步趕往青梧山。
可走到一半,他狠狠拍了自己一下,他這慌得竟忘了還有傳送符
直接傳送至蒼梧山的堂屋,蘭溪站都還沒站穩,就立即去裴謹的屋子,房門大開,他一眼便看見床上臉色蒼白悄無聲息的少女。
蘭溪腳下踉蹌了一下。
“你”
他說不出話來。
他穩住身體上前,手指探向她的鼻端10,沒有氣了。
這可是和裴謹相處了十幾年的師妹啊,他都對寧卿有些感情了,可裴謹怎麼下得了手的
蘭溪一臉沉痛,還有失望至極的悲哀,“你,你簡直,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裴謹還沒回神,他靜靜注視著床上的少女。
在蘭溪罵了許久後,他突然輕聲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還能知道誰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將她將她。”
蘭溪坐在床邊的地上,他現在腦子很亂,努力讓自己冷靜。
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隻能想辦法解決。
“你待如何裴謹我問你,現在你師妹她死了沒了,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行啊,那你就一輩子和這樣的她過下去吧”
這一錘宛如兜頭一棒,將尚處在迷茫狀態的裴謹錘醒。
“晌午,她還好好的。”
“這不都是你做的嗎”蘭溪怒吼。
“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裴謹低語。
是因為,他讓她親自己嗎
裴謹身體微微顫抖,麵龐平靜,眼尾卻有滴淚珠滾落,一滴,兩滴他伸手接住。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對母妃說過的一句話,“為何要哭”
他為何要哭隻要陪阿寧一起死,他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裴謹寬大的衣袖裡,出現一柄匕首,在即將抬起手腕,將匕首紮入自己胸口時,他聽見了一聲,“師兄。”
他身形一頓。
地上還處於暴躁瘋癲狀態的蘭溪也是一頓。
齊齊看向床榻上睜開眼睛的少女。
匕首墜地,砸在地毯上的聲音格外沉悶,寧卿往下看,發現這是把泛著冷光的匕首,而且落在師兄的腳邊。
他拿著匕首,做什麼
寧卿心臟一緊。
然而根本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師兄突然將她摟進懷裡,像是要將她勒入他的身體。
“阿寧,你剛才怎麼了”裴謹雙手略顫抖,覆在她的腦後,將她的頭埋入自己懷裡。
“我,我做了個夢。”寧卿隻知道自己曬太陽曬得睡著了,還做了個美夢。
夢很長,她慢慢睜開眼睛,醒來時卻在青梧山。
寧卿被他摟得太緊,推了推他,但是推不動,她迷茫得很,視線一轉,她竟看到了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們的蘭溪師兄。
蘭溪師兄
他怎麼在這兒
雖然蘭溪是長老,但他總覺得這樣把他叫老了,便讓寧卿叫師兄。
寧卿心中一慌,連忙去拍抱緊她的男人,“師兄,師兄,你快放開我”
驚恐蘭溪漸漸回魂,他擺擺手,頗為疲憊地走出房門,坐在堂屋的矮榻上,這算什麼
午夜回魂
終於被師兄放開的
寧卿走進堂屋,瞅瞅身後的師兄,又瞅瞅對麵的蘭溪。
聽完兩人的闡述,她大概理清楚了。
所以,在她睡覺這段時間,她既沒有呼吸和心跳,身體還發冷。
“師兄,我這是怎麼了”
裴謹此時已恢複鎮定,他漸漸猜到是誰所為。
“阿寧,你恐怕中蠱了。”
寧卿眨眼,天瓊樓之人擅長下蠱,可沒想到,這蠱竟然會下到她的身上。
“是古伊莎”
“大概。”
送走蘭溪,裴謹牽著寧卿回房,“你先睡,師兄去去就回。”
早已等候多時的古伊莎穿著清涼,隻披著薄薄一件紗衣,蓋不住妖嬈的身材曲線。
她倚在院中的躺椅上,見男人過來,笑得風情萬種。
“還以為你沒猜到呢,我都快等睡著了。”
既然她找不了他,那他就自動送上門來。
“坐。”古伊莎指了指對麵的木椅,對他道。
裴謹不動。
空中靈力自動彙聚,繞成一捆繩,不斷向古伊莎逼近,她微愣。
“仙君,你這是打算做什麼”古伊莎似乎沒想到裴謹會如此肆無忌憚。
那捆繩索逐漸變細拉長,空間好像波動,她心中終於生出了危機感,瞬間坐直了身體。
“蒼雲宗並非一家獨大,若我出事,麵臨五方圍攻,你就不怕嗎”
修仙界隻有他一個大乘境,人人景仰的同時,又人人都想將他搬倒。
若幾宗加上兩宮,出動所有化神境修士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況且,現在天穹樓正在閉關的老祖,正在衝擊大乘境,一旦成功,境況可就大為不同了。
裴謹輕笑了一聲,眼裡的輕視讓古伊莎頭皮發麻,難道他當真要不管不顧置自己於死地
然後下一秒就給了她答案,裴謹分明沒動一分一毫,那股越繃越緊的繩索卻扭動著向她逼近,下一秒便勒進她的脖子,一條血線頓時出現在她的脖頸上。
古伊莎身體一僵,但很快她又恢複笑意。
“我若死了,你師妹可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傀儡蠱能讓中蠱者陷入美妙的夢境,然後被蠱蟲悄無聲息地掏空身體,最終徹底成為一具受主人所控的傀儡。
“你敢嗎”
裴謹瞳孔收縮,快要拉成一條線,“你找死。”
繩索在頃刻間變粗,繞著她的脖頸,收縮,再死死纏住。
古伊莎憋得眼球充血,臉色通紅,漲得快要青紫。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斷氣時,繩索一鬆,她獲得喘息的餘地,可下一刻,這根繩索再度纏上。
如此反複,讓人在生與死之間來回徘徊。
她眼底湧出對男人的瘋狂懼意,想開口說話,卻連張嘴都難以做到。
裴謹冷冷注視著她,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繩索驟然鬆開,古伊莎趴在地麵,劇烈咳嗽,頭發淩亂不堪,麵上妝容花作一團,沒有半點聖女的模樣。
“解藥。”他冷聲道。
古伊莎抬眼死盯著他,當麵前靈氣再次彙聚,她驚聲尖叫試圖引起隨從注意,可任憑她如何哭喊,都沒人進來,她漸漸絕望。
“彆讓我再說一次。”
古伊莎不敢再生出違逆之心,手中出現一個瓷瓶,拿著丹藥手顫抖,瓶子差點墜地。
她嚇得心跳驟停,還好沒碎,一旦碎了,她可能也無法活命。
“衝衝水服用,會,會在半月內徹底恢複”
“半月”
古伊莎身體越發顫抖,“她隻是嗜睡,並無大礙。”
“而且,這樣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意嗎”她諷刺。
可以任他施為。
古伊莎憤恨地正欲咬牙繼續,卻對上裴謹泛冷的目光,她立即就要求饒,誰知男人輕輕一笑,“我不殺你。”
古伊莎沒來得及高興,他便輕聲道“但能讓你生不如死。”
她愣了愣,隨即笑得扭曲,“若是讓你師妹知道你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瘋子,她肯定恨不得離你遠遠的”
“裴謹,你彆想好過”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