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是需軍力為基,立法為本。”
“赫連將軍所言極是,大甘諸州行事都要依從朝廷立的規矩,海上亦是如此。
不過海上的規矩並不是一國或是一盟定下來的,卻是自成通則,海外之民都要依照通則行事。
隻是就算是島民也不清楚這些規矩是從何處傳下來的,似乎有了島嶼的一刻起就有了這些規矩。
倘若有人不遵規矩,不問情由,其餘諸島皆都舉兵攻討,輕則國力一蹶不振,重則亡國滅族,就算是勢力遠勝旁人也不敢觸犯這些規矩。”
帳中諸人麵麵相覷,一時都不解為何會有這樣的情形。
李落沉聲接道“如此說來,海外諸島行事都是以這些規矩為先,軍力為次?”
“正是,東府的海商,南府的海商都要遵照這些規矩,倘若有半點褻瀆,有死無生,這些不是什麼隱秘事,久在海上漂泊的商旅都知曉。”
李落點了點頭,道“我也有所耳聞,不知東海三島十盟又是如何?”
“末將也是道聽途說,不曾親身去過東海島上。”
李落哦了一聲,看了虞子略一眼,虞子略輕咳一聲。
接道“先說三島,驊兜、汐蕘、扶琮之中軍力最勝的並未是此次犯邊的驊兜,而是汐蕘,掌東海一十七島。
驊兜次之,統轄一十一島,扶琮最末,隻有七島之數,其餘諸島都是圍在這三島四周,不過俱是要再往東些。
東海諸島之中,該是汐蕘在正中處,驊兜離東府最近,扶琮最遠。
這三島行事各不相同,驊兜民風彪悍,喜殺好劫,在東海之中聲名狼藉,海商最不願和驊兜打交道,不過占據地勢,財力頗為雄厚。
汐蕘處事要和緩公道不少,如果天公作美,大甘的海商都願意去汐蕘。
扶琮在諸島之中頗為神秘,少有和大甘東南兩府來往,怕是除了島上之人外,旁人多是不知曉其中深淺。”
“倘若驊兜之民儘是虎狼豺豹,那我大甘的商旅豈不是到不了汐蕘就會被他們劫殺一空了?”
虞子略展顏一笑道“赫連將軍不曾去過海上,這其中就有海上的規矩,如果海商言明去往何處,驊兜可斂些錢財,但不可傷人性命。
且錢財貨物不可取過半數,倘若驊兜肆意妄為,到時就算海商不說什麼,汐蕘也要替這些海商討回公道。”
諸將訝然,原來還有這樣的規矩,確是聞所未聞。
“如果驊兜趕儘殺絕,不留痕跡又該如何?”時危皺眉問道。
虞子略笑道“這種事已是犯了忌諱,除非天下有不透風的牆。
如若不然,不論海商是大是小,哪怕就算隻有一艘商船,一旦有風聲傳出去,必將引起眾怒。
假使汐蕘置之不顧,恐怕轄下諸島都要分崩離析了,再者驊兜之下的諸島也不儘然都是虎狼之輩,也有和善忠良之人,驊兜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輕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