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久沒有上山了,再不去,怕是再也走不動了。”
掌櫃沉默了一會,說“你等等,我給你做碗麵,吃了再上山。”
“不了,我吃過了。”
掌櫃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我這次去,可能回不來了,這是我家院子的鑰匙,我不在的時候,請你幫我照顧那些花草,還有鳥和魚,對了,池塘裡還有兩隻龜。”
掌櫃笑了“那不成,我煮麵釀酒還行,不會伺候花花草草,不如你換個人吧,哎,老殷,過來。”
他回頭一看,老殷正背著魚簍,手裡握著魚竿準備去釣魚,聞聲看了一眼酒館,琢磨了一會,進來了。
掌櫃把鑰匙丟給他“玄樓要上山,你幫他照顧照顧院子。”
老殷沒有推辭,一聲不吭地揣在懷裡,淡淡地說“其實那些花花草草沒有照料興許長的更好。”
“都好。”他笑著,沒強求。
“既然不吃麵,那就喝酒吧。”
這次他沒有推辭,點頭應下。三碗酒,沒有下酒菜,三個人圍著一張桌子,酒喝得很慢,但是再慢也有喝完的時候。
他放下酒碗,說“其實,你煮的麵很難吃。”
掌櫃的一愣,他接著說“你釀的酒更難喝。”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忽然齊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老殷喘著氣,問道“你要去哪?”
“山上。”
“還回來嗎?”
“不知道。”
“其實,你要找的東西不在山上。”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他說得很慢,但擲地有聲。
“那你還去山上?”
“我不去山上,還能去哪?”
“順著小陽溪一直走,你會看見一條河,順著河一直往東,你就能找到你想找到的東西。”老殷放下酒碗,和掌櫃平靜的看著他。
這一聲,仿佛晨鐘暮鼓,擊碎了一直籠罩在他心頭的迷霧,他愣住了,女孩走了,男孩走了,女人也走了,都是順著小陽溪,隻有他還留在這裡。
“能找到嗎?”他呢喃低語。
“不試試怎麼知道。”老殷和掌櫃異口同聲的說。
是啊,不試試怎麼知道!他大笑著,邁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