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飛櫻!”謝靈煙驚呼道,她與左飛櫻不算熟,而且無緣無故的互看不順眼,見麵多時再鬥嘴,但卻也每次都是並肩作戰,雖然不說出口,但也早有情誼,左飛櫻不欲讓她同時陷危,一掌將她送出,謝靈煙心中竟是一疼,好似與至交好友分彆一般,無法割舍,但見紅傘擴大之後,終究難以久撐,又極速縮小,如暴雨中的荷葉,不堪摧折。
“哈哈哈,真是個好姑娘,不願拖你一起下水,一掌送你出危險,淩霄劍宗的小姑娘,你是不是該投桃報李,想辦法救她,眼下就有一個救她的方法。”晏世元大聲笑道。
“晏世元,你!”謝靈煙劍尖指向晏世元,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晏世元道“莫要指錯目標了,快些想,你想到了吧,那個救她的辦法。”
謝靈煙一瞬迷茫,隨即身軀一震,如遭電擊,
晏世元道“看來是想到了,沒錯,就是殺了紀鳳鳴啊,那你的劍可要對準目標,來,聽我的,筆直向前走上幾步,手起劍落,捅彆的地方沒用,他是鬼奴毫無痛覺,隻要命不死,法術就不會停止,隻有一劍斬斷紀鳳鳴的頭顱,才能阻止他,才能救出衛無雙的女徒兒!”
晏世元聲音低沉,宛若魔鬼呢喃,傘下的左飛櫻聞言忽然心神大亂,又中了幾計風刃,但卻嘶聲叫道。“喂,謝靈煙,不要聽他的!是我送你出去的!你不能恩將仇報!殺我師兄!”
晏世元如癲似狂的大笑道“你不是喜歡救人嗎?不是喜歡鏟邪除惡嗎?眼前就是機會,紀鳳鳴已被控製,墮入邪道,現在,他會先殺了她師妹,你若不阻止,他再殺這些道門之人,之後出了鬼界還會殺更多的人,殺到屍堆如山,血流成河,你要救這些人,就必須在此殺了他,怎麼?你的手在抖什麼?還是你心中的天道正義,纖弱得承受不了一滴血的重量?”
“這便是你的用心?便是要逼我殺人?”
謝靈煙麵色蒼白,漱雪劍斜插地上,似是無力將它舉起,先前道門之人死前的哀嚎聲,咒罵聲,悲苦聲,一聲一聲回蕩在她腦海。
世道怎麼了,為何逼正為邪?
人心怎麼了,為何黑白不分?
手中的劍怎麼了,為何要救便要先殺?
謝靈煙想問,卻無人能答,隻能眼著左飛櫻撐傘的身軀逐漸不支,如一朵雨中紅花,即將傾倒。又看著紀鳳鳴術式連環,毫無停歇,最終,唯有將一切問題,化作最淩厲的劍式,自己討要答案!謝靈煙騰身而起,劍氣沛然環繞周身,若皎潔無暇的月光,要淨化這人間地獄!
“謝靈煙!不要!求你不要啊!”左飛櫻哭喊著,嘶叫著,她不顧一切得想要衝出風刃籠罩範圍,阻止謝靈煙,但一道又一道風刃永不停息,擊在綺羅紅傘上,壓得她直不起腰,抬不起頭,視線看不到傘外的情景,隻能發出聲聲杜鵑啼血般的哀嚎。
忽然,劍鳴鏘然,隨後,傘上一輕,風刃擊在傘麵上的嘈雜聲也不見,如暴雨驟止,風消雲散……
“師兄……”左飛櫻卻是心沉淵底,手腳無力。險些拿捏不住傘柄,費勁全力將傘簷上移,癡癡向前看去,卻見——
數道巨大晶瑩冰劍倒插在地,劍刃透明,柔和如月光,清冷如堅冰,卻是如一個護盾,橫擋在前。而謝靈煙駐劍於地,源源不斷的寒冷劍氣,滋生更多的冰劍護體。
“廣寒淩虛劍第三招,也是唯一的全然守勢的劍招――冷月映澄江!她竟能使出此招,那方才為何不用?難道是臨陣突破?”晏世元喃喃自語道,事情並未按預料進行,這是謝靈煙第二次讓他感到意外。
“你……你沒殺我師兄?”左飛櫻眼神迷蒙道。
“你都求本姑娘了,本姑娘當然大發慈悲應允你了.”謝靈煙不回頭,繼續加催功力,卻也不忘奚落道,她方才情感催化之下,突破過往極限,竟使出了以前從未能使出的“冷月映澄江”之招,卻非是誅殺紀鳳鳴,而是選擇了重新回來,護住左飛櫻。
左飛櫻撅著嘴,撐起身子,止住肩頭的血,聚集真氣準備再施展術訣“先前我說可以試著與你交朋友,現在這句話收回,我果然還是跟你合不來。
“那便最好,什麼一見如故,義結金蘭,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惡心話你可千萬彆在本姑娘麵前說。本姑娘可不想與你癡癡傻傻的女人交朋友。更不會和你一起死在這裡。”
“也不知誰才是癡傻,明知前頭是火坑還往裡跳!”左飛櫻手一揚,術法已成,氣溫陡降,周遭寒氣聚湧加速劍牆凝聚。
“還不是為了救你,不用感謝,記在心裡就行……”兩個丫頭倒是絲毫不怕走岔了真氣,鬥嘴依然鬥個不停。
“我指得火坑不是這裡,是前日,你身中幻術闖入鬼界時喊出的那個名字。”左飛櫻用隻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
謝靈煙神情一變,露出慌亂之色,真氣險些潰散。左飛櫻及時出手,助她穩住真氣,同時露出得勝般的笑容“喜歡上這麼了不得的人物,你說是誰癡傻呢?”
“你!”謝靈煙竟是比方才身陷險境還著急,卻是麵紅耳赤,羞惱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左飛櫻卻打斷道“所以嘍,咱們都是為情而癡,但算起來你更癡一些,所以你要聽我的話——我不許你和我一樣相信我師兄,但你可以相信我,今天,師兄,我,順帶捎上你,誰都不會死!”
s還不夠,我還遠遠沒有儘興,再來,再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