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平纖細脖頸幾被勒斷,清秀的麵容因痛苦變得扭曲、漲紅,並逐漸轉為青紫。
“主母,我來幫你!”苗兒見狀,急忙衝向前。
卻聽陰影處傳來一聲,“沒你的事!”
話音未落,又有幾道荊棘竄出,將苗兒捆成一個“粽子”,甩到了屋外。
“秦風姐!你做什……”苗兒看著從陰影中走出的聲音,不由呼了出來,但話未說完,荊棘已將她的嘴巴也一並束住。
出手襲擊者身形纖長,散漫的美眸中卻暗藏致命的殺機,正是秦風,但謝安平此時顧不上驚異,或者說她本就不感到詫異。
而是抓住秦風分神的一瞬時機,趁著脖頸的枝條稍鬆之際沉了一口氣,一股寒流瞬間隨著氣息吐納從丹田向手上蔓延而出,荊棘中的水分瞬間被極寒的真氣凍結成冰,原本柔軟堅韌的枝條變得脆硬,隨即被謝安平生生扯斷。
而輔一脫困,謝安平脫離般坐倒,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若我的記性沒錯,主母為了與公子廝守,在叛離淩霄劍宗時就自廢了一身功體,自那之後,體質比常人尚有不如。倒不知何時又重練出了這手冰寒真氣?隻憑這一手,就知道我沒找錯人,被母蠱寄身的是你沒錯。”秦風不急著追擊,好整以暇的邊走近邊說道。
“呼——呼——”謝安平氣息方順,便反諷道“先下殺手,再辨真偽,我若沒這手本事,方才便已死了,秦統領便一點不怕殺錯人?”
“這嘛……也不算什麼大事。”秦風好像很認真的思考一下,隨後又擺出無所謂的樣子,“若是殺對了,自然皆大歡喜,萬一沒殺對,我們的記憶還會被繼續奪取,那樣,跟大家同死差不多,你也不過是比我們早死一天而已。”
“所以,說了這麼多,你能死得更甘願些了嗎?”秦風說著,打了個清脆響指。
瞬間,房梁上、牆壁上、地麵上生出無數荊棘,如長槍大戟,根根攢聚,暴刺而出,從四麵八方刺向謝安平。
謝安平感受壓力,虛手一抓,凝氣成冰,在手中凝出一把晶瑩剔透的冰劍,同時揮劍成圓,舞得密不透風,斬斷襲身的荊棘,但卻覺得荊棘越斬越多,無窮無儘,隻得不斷加摧功力。
但一者竭儘全力,一者遊刃有餘,修為差距已判高下,謝安平久守之下,隻覺回氣速度快不過荊棘生長的速度,回氣不足下,內息忽得一滯,手上也隨即脫力,手中冰劍竟被荊棘震飛。
而秦風微微一笑,荊棘隨心而動,開啟絕殺之式,荊棘同時刺出,便要將兵刃已失,空門大開的謝安平刺出無數血窟窿。
忽然,被震飛的冰劍如受指引,淩空轉了個方向,朝秦風麵門直刺而來。
秦風麵上笑意陡凝,偏頭一閃,劍刃擦著耳畔而過,幾縷秀發已被淩厲劍刃裁斷。
而避閃之後,秦風猛然回身,恰見房門被一股迅疾勁力撞開,門板“咣”得被撞開,而聲快人快劍更快,一道人影長驅直入,抄過飛來的冰劍,劍柄一抖,便是數十道劍氣淩厲而出。
秦風麵上首現凝重之色,攻向謝安平的荊棘亦調轉方向,撤招回防,縱橫交織,直纓襲身劍氣。
“嗤嗤嗤!”
劍氣與荊棘彼此攻殺,破風之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而每一次交擊,都使勁力擴散而出,勁風激蕩掀起一陣陣氣浪,脆弱的門窗在氣浪撞擊下不停的一開一合,發出“吱—啞—”的哀鳴。
屋內一片黑暗,被甩到門外的苗兒竭力睜大眼睛,也看不清屋內的景象,隻能隱約聽見桌椅、茶具、器皿遭受荼毒,傾倒,破碎,被撕扯為齏粉的聲音,好似著幾日該下未下的秋雨,都被積醞壓縮在昏暗無燈的小小房室中,並醞釀、發酵成為肆虐狂亂的驟雨暴風,宣泄而出,而開合的門窗縫隙中,偶然閃現的冷厲劍芒,便是狂風暴雨中隱現的璀璨電光。
“裡麵發生了什麼?剛才衝進去的那身影是誰?”被捆成粽子的苗兒心中疑惑,一跳一跳的接近,想要看清屋內情況。
忽然,電光閃後,雷鳴降臨!
一聲悶沉交擊聲宛如轟雷,氣浪攜萬千火星爆發而出,門板終於不堪重負,被震飛出去,被緊縛住的苗兒亦重心不穩,也被門板砸到。
而一粒火星飄飄而落,落在方才倒地的油燈上,燈油瞬間燃起,橘紅火焰映照暗室內對峙的兩道人影。
秦風周身荊棘隻餘焦黑的半截,隨著她一揮袖,殘餘的荊棘縮回牆梁地縫之中,好似從不曾出現。
而應飛揚手中的冰劍,也迅速蒸發,化作一團水汽,不複存在。
除他們兩個外,室內已再無其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