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乾擾心誌的東西,丟了也罷。”江殷重沒有否認,歎了口氣道“我之前念你們年紀尚小,犯些錯誤也無傷大雅,便總想著再磨礪幾年,但是望月大陸那邊已經等不及了,如今鬆綏樓被他們奪走,下一步便是江
家。”
江向雲皺起眉,“怎麼會江家一向對乾樓忠心耿耿。”
“那是以前。”江殷重道“養得狗太厲害,就該主人害怕了,如今望月已經生亂,你們隨我來。”
他說完,淩空飛身而起,江向雲艱難地召出了飛劍,江顧現在禦劍困難,索性直接貼了張符,離開時餘光瞥向鬆綏樓之前的地基,卻空蕩蕩得不見半分影子。
眼前和多年之前的畫麵緩緩重合在了一起。
赤雪呢
被搶走了。
你怎麼能讓它被人搶走
我打不過那人。
算了,也不過是個畜生而已。
再次見赤雪,便隻剩了堆燃燒煉藥過後的餘燼,而他甚至都不知道仇人是誰。
現在衛風也被人搶走了。
倘若他被帶去了望月,是會被抽筋剝皮煉成丹藥還是會被煉進傀器成為器靈又或者被什麼人看中收成了靈寵或者爐鼎
那麼個嬌氣愛哭又怕疼的東西江顧緩緩皺起了眉。
不管是他烙在衛風元神上的印記還是離火繩都沒有絲毫氣息,仿佛衛風這個人已經從世上憑空消失。
不過是個用來渡劫的工具,一個不甚聽話的小畜生,不必太過在意。江顧告誡自己,當務之急是修補碎了半邊的身體,取得江殷重的信任。
鐵索捆縛的兩個人被押在飛劍上同江顧他們擦肩而過。
江顧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便猝不及防和神情凝重的曲豐羽對上了目光,再回神對方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曾祖父,那兩個人是”江向雲幫他問出了聲。
“兩個不知天高地厚冒充乾樓特使的小修士罷了。”江殷重的聲音從雲中遠遠傳來,“靈龍宗的宋屏帶人來了江家,又有這個陸離雨盜走鬆綏樓,向雲,你如何看”
江向雲沉吟片刻道“靈龍宗效力於望月坤樓,宋屏來此恐怕有坤樓授意,但坤樓長久以來一直被乾樓壓製,而現在乾樓又迫不及待地想對江家下手恐怕是乾樓出了事。”
“沒錯。”江殷重的聲音裡難得透露出來了絲滿意,“乾樓出事,又先對江家下手,這是我們江家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江顧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地聽著,他此前對望月大陸的勢力和江家內部的消息並不清楚,他甚至都不知道鬆綏樓是何物,他費勁心力扶植起來的那些勢力在江殷重麵前簡直微如螻蟻,而江殷重現在當著他的麵同江向雲談論這些,卻並不一定是想讓他進入江家核心,他既然敢說,便肯定有控製他的方法
果不其然,待到了主宅,江殷重便開口道“你那半邊石頭做的身體始終是個隱患,無論再合適也終究越不過自己本來的血肉,你便去主宅後山的生池療養,隻需要一年,你這缺失的半邊身體便能恢複如初。”
無論這樣做的條件是什麼,結果對江顧而言都是個極大的誘惑,江殷重料定他無法拒絕,否則也不會主動出手碎了他那半邊幽石造就的身體。
如他所料,江顧沒有拒絕,“多謝家主。”
“去吧。”江殷重擺了擺手,“待你療完傷,便隨向雲一同去往望月大陸。”
“是。”江顧道。
他獨自轉身離開,而江殷重和江向雲接下來的談話便不是他能繼續聽的了。
“雖然這次損失了鬆綏樓,但也逼得那陸離雨現了原形,乾樓這次”
“神鳶鮫”
“無關緊要的小畜生本命法寶”
“接下來靈龍宗”
隔音罩隨著護宅法陣從江顧身後緩緩升起,江顧並不想讓自己太過難看,傀儡木偶暫時做的腿腳隱沒在衣袍之下,卻仍就讓他看起來走路一瘸一拐。
明明不是傷得最重的一次,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狽。
他丟了赤雪,又丟了衛風。
本就該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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