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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聲很大,呼呼地刮著,全都刮進沈堯心裡了,他抓著應黎的手,注視著他在昏暗燈光下的臉,眼神濕潤又迷茫,那顆球好像真的把他腦袋砸壞了。
球場上有人進球了,歡呼聲壓住了沈堯的聲音,應黎沒聽清楚他說的話“愛吃什麼”
沈堯直起身,又摸了下自己的後腦勺,已經不疼了,隻是有些發燙“沒啥,走吧。”
遊樂場不需要門票,所有項目都是單獨收費的,裡麵有大學城的學生,還有不少帶著家長帶著孩子來玩,今天又是周末人格外多,幾乎每個項目都在排隊。
兩個人在外場逛了一圈,沈堯帶著口罩和帽子,沒有粉絲把他認出來,倒是有好幾個來要他微信的。
好不容易把那些人打發走,沈堯問應黎“你想玩哪個,我去買票。”
“好多人啊,排隊都要花很長時間吧。”
應黎眯了眯眼睛,他比較感興趣的過山車和跳樓機都排起了長龍隊。
沈堯說“剛才從那邊過來好像有個叢林探險,排隊的人少,去看看”
二人又逆著人流走到遊是叢林探險,其實就是臨時支起來的一個塑料大棚,門口左右放了兩尊泡沫恐龍雕塑,看得出的粗製濫造,所以沒多少人排隊,老板都在打瞌睡。
“你那個朋友呢,還在加班嗎,我們進去了他來了怎麼辦”應黎看了下“叢林須知”,走完全程估計得二十來分鐘。
“我剛才問了,他說估計還有半個小時過來,讓我們先玩。”沈堯眉梢微挑,“我請你,走。”
應黎“行。”
門票隻要十塊錢一個人,買完票老板就把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外麵看著破破爛爛,裡麵布景還挺真實,假山流水都有,乾冰升起的白霧在他們腳底遊走,他們走到的是飛禽區,各種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得他們腦瓜子嗡嗡的,然後是猛禽區,老虎獅子都是假的,藏在後麵的音響發出陣陣咆哮聲。
沈堯說“怪不得排隊的人少,這些都是假的。”
應黎點頭“真的都在動物園裡。”
越往後走就越安靜,沈堯有點後悔了,應該帶應黎去坐摩天輪的,多花一點時間也沒關係,不至於在這裡看假山假水假動物,無聊死了。
應黎已經走到前麵去了,他加快腳步跟上。
他們已經不知道走到哪個區來了,燈光迷離閃爍,乾冰升華後讓大棚裡的氣溫都降了下來,沈堯剛想問應黎冷不冷,假樹上突然垂下來一條黑色的蛇,手腕粗細,沈堯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叫出來。
他小時候被蛇咬過,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忘了叢林裡怎麼能沒有蛇呢
“應黎,你怕蛇嗎”沈堯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問應黎,雖然他知道這條蛇肯定是假的,可還是忍不住害怕。
“蛇還好,哪裡有蛇”
“我肩膀上。”
應黎轉過
身就看見沈堯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他肩膀那條蛇會扭會動,就跟真的一樣。
沈堯冷汗都冒出來了,應黎幾步走過去,直接用手把蛇拎起來,看了下說“彆怕,是假的,後麵有個勾子,應該是掛在樹上的,壞了就掉下來了,剛好落到你肩上。”
沈堯覺得自己挺可笑的,一條假蛇都嚇成這樣,訕笑著說“我不怕,我以為你怕,你膽子這麼大啊”
他身上都是汗,嘴上說著不怕卻是拉開了衣服拉鏈散熱。
裡麵實在沒什麼看頭,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出來了,後腳沈堯的室友就來了,打電話給他們約在了遊樂場附近的燒烤店。
晚上來吃燒烤的人挺多,路邊都支起了很多攤子,他們來得晚,兜兜轉轉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有包廂的店。
“大明星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啊”兩人剛一落座,室友就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應黎“喲,大堯,這誰啊,你弟”
沈堯摘了帽子和口罩,瞪他說“找打是吧,我他媽哪兒來的弟弟”
應黎也摘下口罩跟人打招呼“你好,我叫應黎,是他們的助理。”
“助理”室友又看了應黎兩眼,嬉笑著調侃道,“長這麼好看當什麼助理啊,你也跟他們一塊兒出道當大明星唄。”
應黎都記不清多少人對他說過這種話了,然而每次聽到都不知該怎麼回答,隻能含糊地說沒這個想法。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點菜點菜。”沈堯把老板招呼過來,“老板,來二斤白的,再來兩紮啤酒。”
“白的啤的混著喝,你今天這是要把我灌醉啊,你有人領回去我可沒有。”室友嘖了一聲,有點虛,忙改口,“老板,二斤白的就行,啤酒長肚子,天天坐辦公室,肚子都大了一圈,喝不得啤的了。”
沈堯又問應黎“你喝什麼”
應黎說“白開水就行。”
室友瞧了他兩眼“你不喝酒啊”
應黎露出一個淺淡微笑“我不太會。”
室友開玩笑道“不會喝啊,要不然給你拿瓶旺仔吧。”
沈堯沒好氣地說“滾,彆逗他。”
菜和酒水很快上齊,沈堯的室友很會聊天,天南海北什麼都聊,這會兒剛好聊到他們上大學時候的趣事。
“他媽的那陣他們幾個都逃課,院長的課都敢逃,讓我幫他們點到,結果被院長發現了,一宿舍記過處分。”
“還有一次他晚歸回來宿舍落鎖了,隻能翻牆,褲子掛在鐵柵欄上破了個大洞,他光著腚回來的,要不是老子告訴他,他第二天還得穿著那條褲子去上課。”
應黎想象到那個場景不禁笑出聲,眼睛比掛在天上的月牙還彎。
“應黎你彆聽他亂說。”沈堯都快糗死了,一張臉黑紅黑紅的,“給我留點麵子行嗎”
“你還會害羞啊。”室友笑到打鳴,捂著肚子說,“你他媽不是說麵子最不值錢了嗎”
沈堯狠狠瞪他一
眼,端起杯子說“擼串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趕緊喝,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不姓沈。”
“不行不行,我明天還得加班呢,不能跟你拚。”
室友象征性跟沈堯碰杯,忽地想起什麼,問他,“咋樣,你胃病好了沒”
沈堯悶了一口酒,輕描淡寫地說“老樣子。”
應黎扭頭看向他,輕輕擰著眉毛“你有胃病”
沈堯微微抬了抬下巴“昂,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去酒吧給人當酒保,賣出去一瓶酒拿二百提成。”
酒量是練出來了,胃病也跟著來了。
室友感慨地說“你那時候也真是不要命了,都喝吐血了還敢跟人家喝。”
沈堯嗤笑,看著手裡就酒杯說“我窮唄,不喝哪兒來的錢。”
說著就又把杯子要往嘴裡送,應黎聽不下去了,把杯子搶過來放到自己這邊,慍聲說“那你現在還喝,彆喝了。”
嘴巴落了個空,沈堯還維持著拿酒杯的姿勢,呆呆地看著應黎。
應黎的眉毛蹙得更深了,麵露不悅。
眼神對視,水洗般發亮的眼珠子看得沈堯心神戰栗,腦子也被酒精燒得暈乎乎的,應黎的手好白好白,指關節泛著輕微的粉,特彆好看。
沈堯伸手想要搶回自己的杯子,但一接觸到掌下嬌嫩的皮膚,他整個人都好似淪陷了,他的掌心粗糙,還有厚繭,誰見了都不會喜歡的一雙手。
電流到處亂竄,沈堯手指頭都有種酥麻的感覺,怕劃傷香軟的手背,他隻敢虛虛裹著,拚命壓製著想要蹭一蹭的欲望,啞聲啞氣地問“應黎,你在管我嗎”
前麵他們一直在邊喝邊聊,已經喝了不少酒了,深邃的墨色瞳孔裡情緒翻湧,眸子裡騰升的水汽像陳年老釀,掉進去就能讓人溺斃。
應黎先是一愣,然後抽回手說“沒有管你,隻是想勸你少喝點,胃病不是鬨著玩的。”
手心空落落的,聽到他的話,沈堯既滿足又失落,開心的是應黎關心他,失落的是應黎沒管他。
他倒挺想有個人管他的,自從他爺爺死了之後就沒人管過他,他懷念渴望這種有人管束他的感覺。
“好,喝完這杯就不喝了。”
“說話算數。”應黎把酒杯還給他。
沈堯咧開嘴,眉目張揚又淩厲,笑容痞痞的“我騙誰都不會騙你。”
“喲,說那麼肉麻。”室友咋舌嘖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哄媳婦呢”
哄媳婦
艸,沈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吃你的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店裡生意太好了,老板忙中出錯,給他們上的一盤菜味道沒調勻,很鹹,應黎剛吃了一口就被鹹得受不了,他抓起桌上的白開水仰頭灌了一口。
不對勁。
喉管裡火燒火燎,一股辛辣味直衝頭頂,應黎猛咳了起來。
沈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酒杯愣住了,忙輕撫應黎的背給他順氣“嗆到
了,
沒事吧”
酒液已經滑到胃部,
再怎麼咳都咳不出來了,應黎深吸了兩口氣,吐著鮮紅的舌尖說“沒有,好辣。”
他沒喝過白酒,酒液入喉的那一瞬間他都分不清是涼還是辣,極其難受。
室友嘶了聲“二兩酒你一口悶啊,快喝點水緩一下。”
連灌了兩杯白開水,胃裡還是很不舒服,應黎一手支著頭,淺色瞳孔裡的光芒略顯渙散,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地方看,跟傻了似的。
室友小聲問“他臉好紅啊,是不是醉了”
“沒有。”應黎聽見他們咬耳朵了,他隻是覺得頭很沉,眼皮都抬不起來,“沈堯,你幫我把桌子扶一下可以嗎,它怎麼一直在晃呀”
他略帶撒嬌的語氣,讓沈堯呼吸都顫了下“桌子沒晃,是你在晃,你醉了,還醉得不輕。”
他們吃的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應黎醉了,室友就說“那你趕緊把他帶回去吧,彆待會兒耍起酒瘋來了。”
“行。”沈堯拉起應黎的胳膊,“我們走了。”
沈堯打了車回酒店,他先把應黎扶到後座,自己又從另一邊鑽上車。
應黎醉了很安分,靠在車窗上,輕輕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躍動的光影好似調皮的精靈在應黎臉上蹦來蹦去,半邊身子都陷進了座椅裡,像隻等待哺喂的幼貓。
沈堯重新拿了個口罩給他戴上,不知是什麼心理在作祟,反正他就不想讓彆人看見應黎這副模樣。
咚的一聲,應黎不安地睜開眼,鼻腔頓時冒出酸意,眼皮都被淚霧染得紅紅的,可憐兮兮地撅著嘴巴。
沈堯語氣拉長,柔聲問“怎麼了”
應黎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聲音更加可憐“好疼。”
艸,喝醉了的應黎怎麼是這個樣子,眉梢眼角都藏著濕意,聲音細細軟軟的,羽毛一樣撓在心尖上,沈堯心軟得一塌糊塗。
應黎磕到的動靜有點大,司機往後看了一眼“哎呦不好意思,這邊減速帶有點多,沒磕著吧”
“我看看,有沒有磕到。”沈堯把他額前散著的碎發剝開,仔細瞧了瞧說,“沒有沒有,我給你吹一下。”
應黎仰著臉,感受到有風輕輕拂過額角,又舒服地閉著眼睛,應黎喝了酒全身都會紅,淺淺的粉色從耳根一直往下蔓延,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沈堯悄悄去看,發現應黎連指甲蓋都是粉的。
他移開眼睛,輕聲對應黎說“你想睡的話靠著我吧,還有一會兒才到酒店。”
應黎已經睡著了,被人托著臉也能睡著,沈堯放也不是不放是也不是,最後還是輕輕把他的頭放到自己的肩上。
應黎人小,頭也是小小的一顆,沈堯幾乎感覺不到肩膀上有什麼重量,是那股鑽進鼻腔裡絲絲甜誘的味道在告訴他應黎靠在他肩上。
沈堯心裡美滋滋的,心中升起一種被人依賴的滿足感。
應黎的呼吸聲很淺,等他
沈堯再次垂眸去看,口罩已經被應黎蹭掉了,掛了半邊在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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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黎做了一個很不安的夢,纖長的睫毛顫個不停,沈堯沒摸他的嘴巴,要是塗了口紅,玻璃杯上為什麼沒有留印子。
他隻戳了一下應黎的臉,軟軟彈彈的,像裹了層糖霜的布丁,甜軟得發膩,卻又讓人恨不得一口吞進去,又幫應黎捋了捋碎發,而後不得不閉上眼睛,這種看得到不能吃的感覺對他來說糟糕透了。
十幾分鐘的路程晃眼就過去了,沈堯縱使再不情願也得把應黎叫醒。
淺睡了一覺酒精反而更上頭了,應黎下車的時候雙腿發軟,扣著沈堯的胳膊才勉強站穩。
“使那麼大勁,怕我跑了”
那雙手瞧著細細白白的,勁還不小,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甲都快要摳到肉裡,沈堯覺得自己可能是有自虐傾向,他竟然感覺這種刺痛感特彆舒服,應黎抓他的時候頭皮都麻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立馬握成了拳頭。
他想要是應黎喜歡,他可以把胳膊卸下來給他應黎摳著玩。
但應黎站住腳之後就把他放開了,沈堯問“能走嗎”
“能。”應黎點了點頭,頭頂翹起來的那根呆毛隨著晃動,有點乖又有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