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在腰上的胳膊越收越緊,應黎捶打著他的手臂,好不容易維持住的鎮定粉碎了個徹底,害怕又生氣“你乾什麼,說了不要碰我”
祁邪從背後抱著他,把頭埋在他頸窩裡,啞聲啞氣地說“一分鐘。”
他頭好疼,像有人拿著鑿子在他頭顱裡鑿,隻有聞到應黎身上的味道那種疼才能稍稍減緩一點。
滾燙的呼吸把應黎的脖頸都染上一片紅,祁邪的額頭就貼著他的下巴,隔著口罩都能感覺到的燙,祁邪可能是發燒了。
應黎閉了閉眼睛,狠心說“放手。”
這時衛生間裡突然傳來了兩聲咳嗽,四周的空氣都陷入靜默。
應黎側頭瞪了祁邪一眼,整張臉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比玫瑰花還要豔紅。
那個聲音又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一會兒,你們繼續。”
祁邪的眼神很無辜,低聲道“我不知道有人。”
應黎一下就掙開了他的手往外走,祁邪拉上口罩追上去,把人堵在走廊裡,很像那種下課就欺負人的壞學生。
麵前一堵人牆逼得應黎停下腳步,他胸腔裡堵著的那口悶氣逐漸膨脹發酵,堵得他難受至極,他很想跟祁邪爭辯,但是渾身都沒什麼力氣。
僵持片刻,祁邪低下頭,說“一分鐘還沒到。”
應黎覺得他蠻不講理“我又沒答應你。”
走廊燈光明亮,靠得太近連對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應黎的睫毛眨啊眨,就跟見了老虎的兔子似的,滿眼的慌張無措。
祁邪看出他很害怕,沒再抱他,就那麼定定看著他。
應黎說“還有二十秒。”
祁邪按捺著想要跟他親近的衝動,看著他不斷閃躲的眼睛“怎麼才能少討厭我一點”
“你都那樣對我了,還想我少討厭你一點,你不覺得很過分嗎”臉龐拂過一陣溫熱的呼吸,應黎蹙起眉,琥珀色的眼眸裡氳起濃厚的水霧,“你剛才還對我動手動腳”
聲音沙啞綿軟的。
像控訴,又像撒嬌。
祁邪喉嚨乾澀,
頭埋得更低了,
看著應黎逐漸泛紅的眼角說“過分,所以想要將功補過。”
應黎不說話,想推開他往前走。
祁邪說“給個機會,應老師。”
剛要伸出去的手猛然收回來,應黎抬起已經濕漉的長睫,完全愣住似的,一動不動盯著祁邪,連他俯下身來都忘了躲。
“應老師,可以嗎”
輕緩又帶著祈求的聲音打著旋刮過耳廓,應黎身子輕輕一顫,耳尖陣陣酥麻,祁邪的嗓音太會蠱惑人心,應黎最初就是被他聲音迷惑住了,誤以為他是個很美好善良的人。
應黎緩了緩快得離奇的心跳,抿著嘴說“我不是老師,不要亂叫。”
祁邪“你不是想當老師,提前習慣。”
這也太提前了,他離畢業還有半年時間,八字都沒一撇的事。
“可以嗎”
應黎還是沒說話,並且相當頭疼,昨晚他想了很多,他是討厭祁邪,又沒那麼討厭,甚至他有時候還會冒出祁邪會不會是喜歡他這種想法,不然怎麼會想要對他做那樣的事,但他也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誰,對喜歡這種感情更是一知半解。
“不需要。”應黎做了兩個深呼吸說,“我不需要你將功補過,昨天我也說的很清楚了,你隻要不欺負我了,我就不會再討厭你了。”
祁邪怔了怔。
“回去了。”應黎沒理會他的反應,彆扭地推開他。
祁邪也邁著長腿往前走,步伐不急不緩,跟他並排著,應黎越走越慢,刻意跟他拉開了點距離。
或許是意識身側的人到沒跟上來,祁邪忽然轉過身,應黎登時就釘在原地。
祁邪就隻是看了看他,然後就繼續往前走。
應黎緊繃的身形還沒鬆懈下來,祁邪就又轉過身。
走兩步祁邪就轉過來看一眼,好像在確認距離,又好像怕應黎跟丟了似的。
反反複複的,應黎都被他弄煩了,忍不住說“你一直轉過來乾什麼”
“看你是不是在看我。”
應黎不自然地望向旁邊的白牆“沒看。”
說完應黎就走到他前麵去了,祁邪很快跟上來,一點都看不出來腳受傷了的樣子。
應黎垂眼去看他的腳,祁邪就麵無表情地說了句“好疼。”
應黎想說活該,又說不出口,沉默了兩秒“剛上過藥,你忍一下吧。”
祁邪點頭,又嗯了一聲。
馬上要走到走廊儘頭了,工作人員還在外麵等著,應黎想了想,還是問了“昨天晚上你沒回來嗎,沈堯說你在天台待了一晚上。”
“沒有。”
應黎霎時怔愣,他的話真的那麼傷人嗎刺激到他一晚上不回來睡覺,心裡驀地升起一股愧疚感來。
密而卷的睫毛扇了扇,瞥見他食指上的傷疤,應黎又問道“你手怎麼了,又是自己撓的”
祁邪說“不是。”
等了半天沒有下文。
“你怎麼問一句答一句啊。”應黎停下來,皺眉看向他,情緒很低,“你就不能說你昨天晚上去乾什麼了,手怎麼弄傷的嗎”
“沒在天台待一晚上,手是修東西劃的。”祁邪頓了一下,像是專門解釋說,“我沒自殘。”
應黎又被迫想起了很多場景,心臟又酸又麻“修什麼東西劃成這樣”
應黎光明正大地往他手上看,挺長的一道口子,破了皮,不嚴重。
祁邪說“水龍頭。”
應黎懵了一陣,才問“浴室的水龍頭”
他們房間洗漱池的水龍頭是好的,隻有一樓浴室有兩個水龍頭是壞的。
“嗯。”
“你修那個乾什麼”
應黎額角神經質地跳了跳,大半夜不睡覺去修水龍頭,應黎好難以理解。
祁邪眼神暗了暗,眸色深了許多“你確定想知道嗎”
應黎頭皮仿佛一下被攥緊,堵著耳朵悶頭往前走“不想知道,你彆說了。”
祁邪壓低了聲音說“晚上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