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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疼藥裡麵放的有安眠的成份,沒多久宋斯寧就沉沉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晚上的八點半。
茶幾上的手機嗡嗡嗡的震動,宋斯寧抬起來千斤重的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胡姨的電話。
接起電話,胡姨喚了他一聲“少爺。”
“恩。”宋斯寧的聲音有些嘶啞,他清了清嗓子,開口問“什麼事胡姨”
電話那邊說“我聽小莫說,您最近很忙,沒好好吃飯,正好我給她帶飯,也給您帶了一份,您能不能把辦公室大門打開,讓我進去。”
宋斯寧一聽怔了一下,手撐著沙發靠背,緩緩坐了起來。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整理,又將辦公室的燈光開的暗了一些,最後手扶著牆壁走到了大門處將門打開。
胡姨早就站在門外了,她手裡拿著一個餐盒,看著宋斯寧說“少爺,您剛剛睡覺了嗎”
“恩,有點累睡了一覺。”
會議室裡的燈光很暗,胡姨看不清宋斯寧臉上蒼白的臉色。
她抬手想要將燈光開亮一點,宋斯寧卻說“我才睡醒,眼睛不太舒服,不用開燈。”
胡姨又將手收了回去,將餐盒放在茶幾上。
本以為胡姨放下餐點之後就會走,可是她坐在沙發上,又是替宋斯寧打開餐盒,又是替宋斯寧拿筷子拿碗,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隨後胡姨將筷子和碗遞到了宋斯寧的身前說“少爺,吃飯吧,我特意做了您最喜歡吃的糖醋小排。”
宋斯寧剛剛犯了胃病,雖然沒有那麼疼了,但是胃裡還是又堵又脹,一點胃口都沒有。
他對胡姨說“胡姨,我自己吃,你去小莫那裡吧。”
小莫是胡姨的二女兒,比宋斯寧小了幾歲,大學畢業之後她就到宋斯寧的公司裡上班。
宋斯寧看在胡姨的麵子上,給她安排了一個不錯的職位,後來胡姨為了照顧女兒,也定居在了東城。
胡姨一個人在家裡閒不住,經常來給小莫送飯,每次也有宋斯寧的一份,並且兩個人的飯菜都是依照宋斯寧的口味做的,好像宋斯寧才是她的親兒子。
胡姨坐在宋斯寧對麵的沙發上說“小莫吃飯狼吞虎咽跟個餓死鬼一樣,我不擔心她,我比較擔心少爺您。”
聽見胡姨這樣說,宋斯寧知道胡姨今天不看著他將飯吃完是不會走了。
宋斯寧沒有辦法,隻能坐到對麵,拿起筷子和碗開始吃飯。
他剛剛吃了一大把的藥,嘴裡麵都是苦的,就算是糖醋排骨吃到嘴裡麵都嘗不出來甜味,反倒是一股酸苦味。
宋斯寧吃的很慢,胡姨就坐在對麵看著宋斯寧吃飯。
辦公室裡的燈光很暗,胡姨雖然看不清宋斯寧的臉色,但是她還是從宋斯寧如同嚼蠟的動作上,看出來宋斯寧現在不舒服。
胡姨看的心疼,輕聲對宋斯
寧說“少爺,
彆太拚了,
小莫和我說您最近特彆忙,連飯都顧不上吃”
宋斯寧頭也沒抬,說“我沒事。”
胡姨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對宋斯寧說“少爺,我剛剛看見祁少爺了”
宋斯寧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繼續吃。
胡姨就繼續說“就是我剛剛進寫字樓的時候,他正好從您公司的大廳裡走出來,但是他沒有看見我”
“恩。”宋斯寧沒什麼反應。
胡姨看著宋斯寧這個反應沉默了片刻,又說“胡姨也沒什麼文化,不懂你們商業上的事情,隻是少爺您一手創辦這個集團不容易,咱能不能不做這麼有風險的事情咱好好的”
多半是小莫給胡姨說了方山的事情,現在連胡姨都來當說客了。
宋斯寧說“foeord集團我能撐起來,不用擔心。”
胡姨嘴巴動了動還想說什麼,宋斯寧卻一邊夾菜,又說了一句“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我什麼都不怕。”
宋斯寧這句話說的平淡,聲音沒有半絲的溫度,好像隻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胡姨卻是心裡一抽,心疼的聲音都在顫“少爺,您怎麼會是一無所有您有家人,有事業,您什麼都有啊”
宋斯寧笑了一聲,沒說話。
胡姨又看了宋斯寧半響,眼裡充滿了心痛和無奈。
她當年也是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的。
那時候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都小,一開始他們關係不好,針尖對麥芒,一見麵就吵架。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就變了。
兩個人關係好的時候啊,那眼睛裡麵的喜歡,滋滋啦啦藏不住的往外冒,好像世界裡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雖然現在已經時隔境遷,但是胡姨還是不忍心看兩個孩子鬥的你死我活。
胡姨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忍住,雙手搓著膝蓋上褲子,輕聲說“少爺,您和祁少爺也做過朋友,您對他能不能彆太狠了,這樣傷人傷己啊”
宋斯寧夾菜的手停住,他將筷子放在桌子上,抬起頭靜靜地看著胡姨問“你覺得我對他狠嗎”
“”
“有他對我狠嗎”
“”
胡姨一下就說不出話了。
宋斯寧也不再多說了,他垂下眼望著眼前的菜,一口都吃不下了,輕輕的將餐碗朝前麵推了一下,說“胡姨我吃好了,謝謝你的晚飯。”
現在的宋斯寧對誰都很客氣,對誰都很疏遠,即便是胡姨都不例外。
當年的宋斯寧雖然冷淡,卻似一團裹著冰的火,看著是冷的,但是打開內心,卻燒的滾燙炙熱。
而現在的他是一灘死水,不管什麼事情都再也激不起一點波瀾。
胡
姨明白宋斯寧是什麼意思。
她歎了口氣,站起身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收拾,對宋斯寧說“少爺,那我走了,您注意休息,還是身體最重要。”
“恩。”
等到胡姨走了之後,宋斯寧坐在位置上,望著對麵空落落的沙發出神。
會議室裡很暗,宋斯寧幾乎被掩蓋在黑色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他喉結滾動了兩下,衝到洗手間裡,雙手撐著洗手池又吐了。
剛剛吃的東西在肚子裡還沒有存半個小時,又全部都貢獻給了下水道,激的他又開始胃疼,好難受。
宋斯寧渾身無力,雙手撐著洗手池,努力不讓自己摔在地上。
他閉著眼睛,喉結努力吞咽的緩了好久好久,這才勉強可以站直身子。
他一隻手扶著牆,一手捂著肚子,挪步到辦公桌前坐下了。
宋斯寧的身體纖瘦,陷在寬大的皮椅裡,雙手耷拉在扶手上。
力氣一點點的從身體裡抽離,宋斯寧的眼前又開始泛出一陣陣的發白,意識也逐漸模糊了。
宋斯寧感覺不對勁,抬起手艱難的拉開書桌抽屜,摸索了兩下,從裡麵拿出來煙盒。
煙盒裡麵抽出來一支煙,宋斯寧指尖熟練的夾著煙,手指顫抖的滑動著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
剛剛嘔吐過的呼吸還沒有平複,又猝不及防的吸進了尼古丁,宋斯寧金貴的身體立刻給了反應,猛地嗆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宋斯寧彎著身子,咳嗽的厲害,然而伴著這一陣陣的劇烈的咳嗽,他也逐漸清醒了。
這也是他在這八年裡發現的技巧。
煙可以讓他清醒,可以讓他冷靜,可以讓他不要沉溺在過去。
怪不得這麼多人喜歡。
後來的日子,宋斯寧很忙。
foeord集團每天各種的事情忙,方山那塊地更忙,宋斯寧幾乎是住在了公司裡,連公司的寫字樓都沒有下去過。
集團裡的員工從沒有見過宋斯寧這麼拚過,都在悄悄的在背後議論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胡姨又來勸了宋斯寧幾次,宋斯寧也不聽。
胡姨沒有辦法隻能天天晚上來給宋斯寧送飯,再盯著他把飯菜都吃完,這才算放心。
助理和宋斯寧說了好幾次,華雲集團的祁總來找過他,聞總也來找過他。
至於華雲集團那些亂七八糟的經理更是天天來找他,像是狗仔一樣蹲守在foeord集團前麵。
這些人無非都是為了方山的項目。
他們想等著宋斯寧下樓時攔住他,求求情,說上兩句話,說不定就能讓宋斯寧改變主意了。
那些人甚至連價值昂貴的油畫都送了好幾幅。
宋斯寧讓前台將畫都退了,沒有放進來過一個人,祁方焱的手機號也被他給拉黑了,加上他最近都在公司裡忙,隻要
他不願意,外界就沒有人能找到他。
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個月,東城入冬了。
東城不比明城,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在明城大家還穿著兩層的薄衫,但是在東城氣溫已經快要逼近零下了。
辦公室的電視打開,裡麵的女主播字正腔圓的聲音傳了出來。
天氣預告裡說東城即將迎來今年的初雪,降雪量大約在七毫米,屬於大雪,大家注意防護。
辦公桌前助理正在和宋斯寧彙報工作。
今天晚上在雲江碼頭的尚煜酒店將會舉辦一場晚宴。
到時候全國的名流富商都會來參加,宋斯寧自然是在邀的名單中。
助理將晚宴的邀請函拿給宋斯寧看,問宋斯寧去不去。
邀請函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香氣,宋斯寧接過後看了兩眼就將邀請函放到辦公桌上,低頭繼續看文件,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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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點頭,說“是,宋總。”
這個時候。放在桌麵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宋斯寧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江朝默發來的信息。
今天晚上有初雪。
看見初雪這兩個字,宋斯寧這才有時間抬頭看一眼天氣預報。
天氣預報早已經播報完了東城的天氣,跳到了彆的城市,沒什麼參考價值。
助理彙報完事情,出去了。
宋斯寧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朝著遠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