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淵略一沉吟“走,去大禮堂”
學校的大禮堂十分寬大。
大概是因為地理位置比較偏北,這個精致的小鎮一年四季都十分寒冷,陽光就顯得特彆可貴。
學校乾脆給自己的禮堂修了個玻璃頂,此刻,冬日暖陽透過明亮的玻璃照射進來,把裡麵漂亮的聖誕裝飾照得閃閃放光。
禮堂舞台的正中間,已經豎起了一顆極為高大的聖誕樹,小明和一眾主播正站在樹旁,仰頭看著校長將一顆星星掛上樹頂。
“你們來啦”
兩人的腳步聲驚動了小明,他皺眉看了兩人一眼“不是讓你們去找鬆果了嗎怎麼空著手就回來了”
白原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想搭話,目光很快就回到了夏澤淵身上。
“誒,你們”
小明的一句話未說完,聖誕樹斜上方的玻璃頂棚突然發出“砰”的一聲,一道閃光猛地從遠方猛衝進來,頂棚被衝出一個大洞,碎玻璃如同水晶般撒了下來。
下方的人群趕緊躲避,連校長也趕緊抱緊了聖誕樹梢,驚訝地望著被撞破了一個大洞的屋頂。
而那道強烈的閃光直直衝入禮堂之後就不見了蹤影,原本排列整齊的長椅被衝得亂七八糟,因衝擊而被扯下的暗紅色幕布糾結著,在翻倒成堆的椅子腿裡,鼓成了一個大包。
大家驚魂未定地瞪著那個明顯不合理的大鼓包,突然,那鼓包動了一下。
大禮堂的上空,一片烏雲遮蓋了原本透明的陽光,一地狼藉的禮堂陡然暗了下來。
幕布幽靈般緩緩升起,一邊幽幽地搖曳著,一邊發出輕微的顫抖。
寒風從北撞破的大洞中吹了進來,夾帶著片片雪花,落在那正在恐怖抖動的幕布上。
禮堂裡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膽子小的nc已經嚇得躲在了老師身後。
白原偏頭看了眼夏澤淵,現在線索就在眼前,他卻根本沒有上前去查探的意思,反而默默後退半步。
他險些失笑,這人,還真是把陳星瑜的話當做聖旨一樣認真。
見沒人出頭,小明大著膽子向前走了一步。
幕布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
禮堂裡抽氣聲四起,原本還探著頭的
人們都向後一縮。
這一下,小明直接被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連太陽都萬分配合地露了露臉,陽光如一道追光般,自上而下打在了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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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騎虎難下。
他硬著頭皮深處自己的小胳膊,顫顫巍巍地抓住了拖在地上的幕布一角。
幕布抖動得更加劇烈了,小明欲哭無淚,乾脆使勁把幕布向後一拉。
一隻長著長長犄角的小鹿出現在眾人麵前。
小鹿長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棕紅色的皮毛光澤順滑,裝點著小巧的斑點,圓滾滾的小腦袋上,長長的犄角如優美的樹杈,掛住了幕布的蕾絲花邊,短短的脖子上,一個金色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行人都呆住了,這明明就是一隻超可愛的q版小麋鹿
小麋鹿驚魂未定,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向前走了一步。
也不知是哪裡受了傷,它前蹄一軟就趴了下去。
這下小明不怕了,連忙跑上前去表示關心。
“聖誕老人”麋鹿發出了人類的聲音,“沒來女巫島”
小鹿的聲音漸漸變低,接著昏迷了過去。
大禮堂裡人們亂了起來。
有人發出絕望的呼叫,有人在叫救護車,小明撲上前去開始對小鹿進行搶救,一群人圍在他身旁給他打氣
角落裡,夏澤淵默默後退一步,離開了混亂的現場。
白原跟在他身後,兩人騎上單車,快速離開了學校。
回到家還未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夏媽媽正穿著家居服練瑜伽,見兩人進來嫣然一笑“怎麼這麼早小白也來啦”
“阿姨好”白原匆忙向夏媽媽點了點頭,“我來看小淵弟弟。”
“你還真是想要個弟弟啊”夏媽媽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孩子飛一般地跑上樓梯,趕緊加上一句,“弟弟睡了,你們輕點啊”
嬰兒房的門依然虛掩著,窗簾關了一般,小小的嬰兒床放置在房間一角,此刻籠罩在陰涼之中。
“前輩,你說,星瑜他讓我們低調些,到底是為什麼”
見陳星瑜還沒有醒來,兩人搬來了幾本書打掩護,坐在陳星瑜嬰兒床前的地毯上低聲討論。
夏澤淵正一手拿著白原的照相道具,一手執筆,仔細地解讀著畫麵裡的信息細節,聞言頭也沒抬“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頓了頓,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寫下幾個字,又接續道“我猜想,他一定是不想走這部劇的主線,卻又擔心把支線變得太重要,所以從一開始就希望我們泯然眾人,在這部戲裡隨大流就好。”
“可這麼擺爛的話,係統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白原輕聲道,“你還記得第一部電影中的鑫哥團隊嗎他們”
他的聲音突然弱了下去,夏澤淵從筆記本上抬起頭,有點不解地看向白原。
“不用太顧忌我,”鐵臂的聲音響起,“當時我們的確是沒有接到多重要
的任務,我被派到帝都大學監視陳星瑜,鑫哥他們去舊實驗室搜查也隻是敷衍而已,尤其是陳星瑜取得了教授的信任後,我們團隊的任務就更少了。當時,我們都以為可以蒙混過關,就那麼鹹魚躺一直到結束。”
鐵臂的聲音充滿了苦澀“但是,最後竟然出栽在一個最普通的任務上。”
“那個任務是不是隊伍裡一個叫彪哥的人給你們的”陳星瑜的聲音突然加入了談話。
夏澤淵和白原手上的動作一頓,驚喜地轉回頭去。
背後粉藍色的小床上,四個月大的小嬰兒睜開了眼睛,正試探著把大拇指塞進嘴裡。
夏澤淵兩步便跨到小床邊,一把將小嬰兒抱了起來。
“咯咯咯”不知是指尖的哪裡戳中了嬰兒的笑點,小寶寶突然笑了起來,小手也不吃了,沾著口水的手指在半空中揮舞著,短胖的小腳丫一彈一彈,連帶著肚子上的肉肉也顫動起來。
“不許拍照”
白原剛偷偷摸摸拿起照相道具,就被陳星瑜喝止,有點心虛地轉過頭,強行接續之前的話題“什麼彪哥就是那個老穿著紅色oo衫的大個子”
說完他狠狠愣了一下“不會吧”
“就是那個天天都穿著紅衣服的彪哥啊”鐵臂的聲音響起,“大佬,你怎麼知道”
陳星瑜這會兒正被夏澤淵按在床上,一臉驚恐,短胖的小手死死按住自己的紙尿褲邊緣。
大概是夏澤淵打算脫下他的紙尿褲給他換條新的,兩人認認真真地爭奪著那小小的一方紙邊,顧不上說話。
白原歎了口氣“這就要從這個副本的設置說起了,副本中的nc很多,但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那裡麵總有穿紅衣和藍衣的人。進入副本時紅衣引導員給出了錯誤的影院守則,而藍衣的工作人員可以加以糾正;在通往兒童區的小火車上,穿藍衣的小醜會護著孩子,但影廳海洋球池中的紅衣小醜則會引誘孩子放棄觀影。”
鐵臂似乎明白了一點“對,我們完成心跳區電影的時候,也有個紅衣工作人員想引誘我們走前麵的通道。”
“是的,”白原答道,“由此再去回憶我們所經過的電影,你們團隊因為接了彪哥的任務而幾乎全軍覆沒,我剛才在學校的時候,想要脫出電影去往洗手間,找的是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清潔工”
“還有星際的那部電影中,人馬族的大祭司是一身紅衣,而坎叔總是喜歡穿藍衣的。”
陳星瑜終於在爭鬥中取得了勝利,成功保護了自己的紙尿褲,插入談話。
“這樣一來,豈不是所有穿紅色衣服的人我們都要警惕”鐵臂有點苦惱,“不知道你們孩子那邊怎麼樣,我這邊公司裡有很多穿紅衣服的人呢”
他那邊的聲音靜了半晌,等到再傳過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心有餘悸“幸虧剛才跟你們討論了衣服顏色的問題,剛才我的主管指定了街頭一家咖啡店,讓我去給大家帶咖啡”
“結果
”白原問。
“我去了另一家,但買完咖啡出來看到,那架咖啡店隔壁的一棟高樓正在拆除,拆樓的大鐵球不知怎麼的就失了控,直接衝進了咖啡店,整個店子都變成了廢墟。我得趕快回公司去,外麵好像變天了”
“彆回公司了,快回來,到我家來集合,路上一定小心”陳星瑜的聲音傳來,“彆忘了,這是一部兒童片,再怎麼荒誕的劇情都有可能發生。”
“哥哥,我們下樓去,到客廳看新聞。”小嬰兒伸出小手,抱住夏澤淵的脖子。
客廳裡,夏媽媽剛剛接到一個電話,說著說著就變了臉色。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放下電話,打開了客廳的電視機。
電視畫麵上,天空變得陰暗,而天邊的雲朵卻如同燒著一般,閃爍著深紫色的火焰。
紫色的雲層在小鎮上空緩緩盤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而小鎮原本乾淨整潔的道路上,下起了暴風雪。
雪花在半空中狂亂地飛舞,樹木被大風吹得彎了腰,走在路上的人根本無法打傘,頂風而行的人們連前進一步都十分困難。
彆說是建築工地的鐵球了,高聳的吊車此刻也被生生折斷,被颶風揮舞起的吊臂把建築上方的廣告牌打得粉碎,又旋轉著不知去向。
三個孩子站在樓梯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電視畫麵上這不可思議的場景。
突然,彆墅的大門傳來了鑰匙轉動的聲音,夏爸爸猛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孩子們應聲向門口看去。
那個和藹可親,一下子可以變出一大盤早餐的男人,此刻放下了手中的雨傘,走進室內。
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濕透了的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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