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也太壞了吧。”
班主任出去後，夏油傑臉上若無其事的笑意慢慢消失，表情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五條悟咧嘴一笑，“走啊，傑，去京都，去大鬨一場。”
“悟，我隻問你一個問題，我們會牽連夜蛾老師嗎”
“如果我們不夠強，會。但如果我們強得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他們就會畏懼、忌憚、妥協，甚至屈服。”
夏油傑笑了，“是嗎那麼，我們走吧。”
他們平靜地像是商量著一起去小賣部買個水一樣，臨出門前，夏油傑笑著對家入硝子說“硝子，就跟老師說我們翹課了吧，晚上的聚會我們會按時參加的。”
家入硝子定定看了他們一眼“早去早回。”
“”
“好啊，衝他們”
好帥啊，五條部長，夏油部長，家入部長”
坐在觀眾席上的樂岩寺副校長抽了抽嘴角，他已經意識到這是哪一天了。
那天，他剛好在自己的學校布置暑假的各種安排，沒空回總監部，到了下午的時候忽然接到輔助監督的奪命連環ca，才得知京都的總監部被五條悟夏油傑暴力拆遷了，而同事們也全部被送進了醫院。
那個時候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便繚繞在他心頭，十年過去，他成了舊總監部唯一活下來的人，目睹了所有的改革和變化。
而他沒有被繼續針對的理由，僅僅隻是因為他還算真心疼愛高專的學生。
多麼諷刺。
畢竟總監部覆滅的那一天，他還在其他高層的施壓下把特級咒靈扔進了姐妹交流賽的場地，算是放棄了同樣身處那片場地的其他學生。
因為這件事，他至今無顏麵對那兩屆的孩子。
京都，總監部。
轟
一股強大的咒力球直接掀開了總監部的天花板，老頭們愕然抬頭，無數的血漿從建築上方灌了進來，很快就將總監部的地板變成了一個血泊。
血泊最中央的位置，緩緩升起一道人形的血漿。
高專校服，黑發、耳釘少年踩著月牙裝飾的圓盤緩緩出場，帶著股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啊，初次見麵，我是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的夏油傑。就在今天早上，我的晉升申請被毫無理由地駁回了，不知道諸位有沒有什麼頭緒呢”
一隻腳踩在了屋頂上，白頭發、墨鏡和高專校服的少年從高處俯視整個總監部，吊兒郎當道“傑，沒錯，就是這些人啦，就是他們覺得你不夠資格成為一級咒術師”
看著大熒幕上那兩張神采飛揚的臉，五條老師不由一怔。
這樣意氣風發快意恩仇地並肩搞事，究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角落裡的靈魂組勾肩搭背地喊道“日他們”
在放下了過去的事情，說開了生前沒能說開的話後，他們仿佛真的變回了高專時期親密無間的最強組合。
不，靈魂的狀態會呈現出高專時期的樣子這一點，本身就是件耐人尋味的事情吧。
靈魂夏油傑問靈魂五條悟“說起來，悟，那些爛橘子現在怎麼樣了”
他對外麵的情況隻知道個大概，還真不知道爛橘子們的現狀。
靈魂五條悟回答“老子從獄門疆出來後就把他們全殺了，嘁，應該早點殺掉的。你知道嗎，那些爛橘子還說我們十年來藕斷絲連，一直都是一夥的。”
“哎呀，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早知道的話，我百鬼夜行的時候就應該順路把他們殺掉的。”
“你很狂嘛，傑”
後排的夏油教祖開口道“說起來，為什麼沒有動手你們這些年相處得很好嘛”
“跟你有關係嗎，教主大人。
”
夏油教祖歎氣“確實沒什麼關係，畢竟我們也隻是過去的朋友而已。”
那年，他聽到五條悟做了老師的消息非常意外，但轉念一想，也覺得五條悟會做出意料之外的事情這一點很“五條悟”。
時間就這麼一年年過去，十年來他們都變了很多，他成了咒術界公認的最惡詛咒師，而五條悟已然是公認的最強咒術師，他們的命運早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軌跡，所以，逐漸無法理解現在的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要成為高專的老師，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選擇那樣溫和的道路，更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要跑到法易路島找他。
五條老師冷冷道“在法易路島見了我，轉頭往下水道裡鑽，也是因為見到了過去的朋友嗎”
夏油教祖“”
夏油教祖哈哈一笑“你認錯了，那不是我，那一定是披著袈裟的惡霸熊仔獸。”
而關於五條悟和夏油傑意氣風發的過去，在他們的世界裡也早就沒人記得了。
“咒靈操使你、你調伏了魄魕魔”
夏油傑假裝惆悵的歎了口氣“是啊。所以，我究竟是哪裡不夠資格呢”
他忽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像極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啊，對了，把你們全都殺了的話，我可以自己給自己晉級嗎
一片死寂。
“嘿咻。”
一道身影矯健地落在血泊上，五條悟一把抓住一個高層的腦袋，用撒嬌一般甜蜜的口吻對夏油傑說“那麼，傑，可以從這個開始殺嗎”
咒術師們沸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愧是兩位部長，真的好帥啊”
“可惡，燃起來了”
一個滿身肌肉的大漢淚流滿麵“我終於知道那兩個人為什麼是天天秀恩愛的人渣了，如果他們沒有這些缺點，真的很難不愛上他們啊”
實在是太酷啦
五條家的人們也淚流滿麵。
看啊，才一個學期而已，他們家神子就從叛逆兒童變成了堅定地跟夏油傑一個鼻孔出氣的家貓了。
五條家老家主喃喃道“我的晉級申請被駁回，悟君都不會幫我出頭吧。”
一旁的管家“”
何止不會，還會買個喇叭到處嘲笑你是廢物。
京都的總監部化為了徹徹底底的廢墟，煙塵消散之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坐在廢墟上聊天“傑，我們今天絕對是闖了大禍哦。”
“啊，我知道。”夏油傑重新給自己紮了個頭發，幽幽道“悟，如果我今天把他們全殺了，咒術界會怎麼樣”
五條悟也愣住了。
“啊，大概會陷入一段混亂當中吧，但無論怎樣的混亂都有平息下來的一天，如果我們殺死了爛橘子，短期內確實會造成混亂和大量的傷亡，但長期來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夏油傑垂下了眼眸，平靜地盯著掌心的紋路。
教師傑挑眉“他好像動了殺心啊。”
臉上寫著一串名字的教師悟歪了歪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這個小鬼，能殺人嗎”
“撒，那個年紀的小鬼最擅長熱血上頭了，不好說呢。”
“假如這裡的宇宙最甜隻是個黑色幽默，那就有意思咯，搞不好這家夥會在這裡提前叛逃，開啟一個地獄模式的if線。”
“”
“嘖，雖然不希望他們比我們甜，但也不想看到這種進展啊。”
察覺到夏油傑不同尋常的神情，對氣氛敏感的咒術師們不由露出擔憂的表情，而電影院裡來自不同平行時空的五條悟都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這小子
五條悟看了夏油傑一會兒，“傑。你知道我們是一起的吧”
“什麼”
“你好像真的動了殺心，所以老子姑且提醒你一下。你殺了這個的話，老子就會殺掉旁邊的那個家夥，你殺幾個，老子也會殺幾個。”
夏油傑直勾勾地盯著五條悟，開口道“可是悟，你跟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今天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
“啊，是這樣，老子跟他們一直互相看不順眼，但也沒到非要殺了他們的地步。但是啊，傑跟他們有深仇大恨的話，那從現在開始，老子也有了。”
他歪了歪頭，“老子到這裡來，是因為我們是我們，而不是我或者你。傑，你明白老子的意思嗎”
“”
因為“我們”是“我們”，而不是“我”或者“你”。
這句堪比表白的發言讓全場嘩然。
“五條部長你也好會說話啊”
“我一直以為甜言蜜語是夏油部長的技能，沒想到五條部長也很擅長”
“不，我覺得五條部長超認真的，應該不是在開玩笑或者甜言蜜語。”
“這就是那個吧，真誠才是最強的必殺技”
“看似是在講過去的總監部，其實本質還是在秀恩愛”
教師悟“”
教師悟“”
教師悟“”
這小子，這麼能說會道嗎
教師傑喃喃道“好奇怪啊，這個五條悟，真的是一吵架就會被我懟得啞口無言的笨蛋悟嗎”
不，其實更奇怪的還是大熒幕裡的夏油傑，因為這個夏油傑更坦然、更會表達自己的想法，所以五條悟在學習他模仿他的過程裡吸收和學會了這一技能，並且越用越熟。
旁邊的笨蛋教師悟“”
夏油傑怔住了。
五條悟繼續道“傑，老子對咒術界的未來從來不感興趣。反正隻是一片早晚都會泯滅
的宇宙而已，正義的也好，邪惡的也好，正確的也好，錯誤的也好，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那現在呢”
五條悟笑著反問一句“我們兩個無論再怎麼厲害，最終的結局也隻是死亡吧”
“沒錯。自然而然地老死也好，其他也好，無論擁有多麼輝煌燦爛的一生，所有人類的結局都是死亡。”
五條悟笑了“啊，我們最後的結局都是死亡，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的相遇毫無意義，對吧”
“”
“在明知道一切都會化為塵埃的前提下，老子依然願意結識你，創造一些隻有你和我才能創造的故事，你記得，老子記得，那麼，即便一百年後，我們已經化身塵埃，這份曾經的相遇也依然是有意義的。”
觀眾席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五條悟的話語震撼到了。
五條部長和夏油部長，當年這麼會的嗎
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祖隔著一個座位，久久沉默不語。
即便一切化成塵埃，這份相遇依然是有意義的嗎
“”
夏油教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年少時的話語情真意切，可這又怎麼樣呢這些事，這些出現在大熒幕上的故事，對他們而言早就已經是過去時的事情了。
誰還會在意那種相遇。
角落裡，靈魂夏油傑摸著下巴，心情複雜道“這小子太帥、太會說話了，所以這果然是你的妄想吧真狡猾啊，悟，在幻想空間裡把自己包裝得這麼帥氣，反而顯得我很呆了。”
“哈你很沒禮貌耶，傑，老子明明一直都這麼帥氣”
靈魂夏油傑想了想，又想了想，覺得確實如此“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的確呢，悟其實一直都很帥氣。”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這家夥都一如既往的帥氣、堅定又灑脫，好像永遠在堅定地發著光。
靈魂五條悟忽然問他“呐，傑。”
“嗯”
“如果當年老子也對你說了這些話，你能戰勝苦夏嗎”
“”靈魂夏油傑啞然半晌，“我不知道，悟。”
“是嗎”靈魂五條悟支著下巴，抱怨一樣地說“老子偶爾會感到懊悔哦。”
“哎呀，天上天下的五條悟，居然也會有感到懊悔的事情嗎”
“有啊。”
靈魂五條悟動作自然地靠近了他，坐得離他更近了一點，語氣輕描淡寫。
“在你最痛苦的那段時期，老子沒能給你更多力量。老子偶爾會想，如果當年能做得更好，傑會不會就不選擇那麼一條極端的道路了”
靈魂夏油傑眨了眨眼，半晌，竟然笑了出來“你竟然也會思考這些事嗎悟，我從不認為你應該反省這件事，我會走上這條路，完全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該為我的人生負責。”
“老子一直在思考
啦，但是這種話又不能對你說。”
“為什麼不能”
“已經叛逃的家夥本來就夠痛苦了，老子再說這些話，也隻是加重你小子的痛苦而已吧，而且那時候再問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
對著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夏油傑問“你變成這樣難道是我的錯嗎”，拜托，太搞笑了吧，他是希望夏油傑好受一點，又不是要徹底逼瘋夏油傑。
靈魂五條悟如生前那般澄澈的眼眸盯著大熒幕，“但老子還是超級好奇，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世界存在，傑會戰勝苦夏嗎”
靈魂夏油傑沉默半天，認真道“我不知道。但是悟，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無論是當年的苦夏，還是之後的許多年，你一直都在給我力量，從未停止過。”
“”
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包括最後的死亡，也是悟在給我就此停下的力量。”
靈魂五條悟安靜了半天，朝夏油傑伸出一隻手“那麼，我們也說一次吧，傑。”
不要說什麼“如果說了這樣的話”、“如果有這樣的世界存在”之類的話了，最後一次的機會，還是“立刻說出這樣的話”、“必須讓這樣的世界存在”吧
靈魂五條悟用調皮又慵懶的口吻，告訴同樣隻剩靈魂的搭檔“即便一切化成塵埃，我們的這份相遇依然是有意義的。”
靈魂夏油傑喉頭一哽，“啊，即便一切化成塵埃，我們的這份相遇依然是有意義的。可惡，我是不是要當場成佛了”
“哈把電影看完再走，淚點很低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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