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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見”
虞圖南喃喃問。
紀嶼淮“回到上一世。”
虞圖南怔住。
前天。
紀嶼淮從虞圖南那回來後,問過係統一件事。
“為什麼陸子野成了植物人。”
他沒有真正離開。
起碼，他還能躺在醫院裡等一個醫學奇跡，有蘇醒的可能性。
為什麼
上一世陸子野當場身亡,這一次卻留了“活下去”的空間。
係統辦事細致入微，從不出錯，自有它的一套邏輯在。
除了“陸子野有蘇醒的機會”外,紀嶼淮想不出其他邏輯自洽的解釋。
意識到這點,紀嶼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一絲淡淡的苦澀。
親手送走喜歡的人。
兩次。
十月九日。
虞圖南生日當天。
消失了一天的係統再度出現。
出現的理由稍顯滑稽。
它來找他借錢。
一百九十八。
準確點,應該是“要”錢。
顯然，係統沒有償還他的能力。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紀嶼淮清楚係統“為人處事”的原則。
它們從不“貪便宜”，事事講究“公平”。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百九十八自然不會免費給係統。
幫係統買下那束粉色鬱金香後,紀嶼淮提了一個問題
我想要知道,陸子野完成反派任務後,他理應得到的獎勵是什麼
滋滋電流聲響起。
係統卻久久不敢回答。
紀嶼淮暗自鬆了口氣。
係統注重“公平”。
第一世,紀嶼淮自願放棄生命去第二世時,係統為了補償他，允諾了一個要求。
儘管前段時間因為這個要求鬨出了“官配”的烏龍，總的來說，係統答應兌現的“補償”總會實現。
即
角色有所犧牲,係統公平補償。
基於“公平”原則，紀嶼淮不得不想到一件事。
上一世，陸子野不知道受到什麼刺激，為了讓虞圖南成為主角，自願跟係統合作,成了裡的反派。
站在係統角度，陸子野以“做反派”為代價，換取虞圖南女主生活的交易，符合公平原則。
交易最終完成。
問題在於
這一世的“反派”陸子野，得到了什麼
首先，世界輪轉的規則是
書中主角因客觀原因無法迎來結局，將會開啟下一次輪轉，主角將出現在另外一本裡，開啟一段新生活。
第二世時，紀嶼淮為了讓虞圖南和陸子野見麵，在對抗小叔的過程中死亡。
沒有了男主，永遠無法完成感情線。
按照輪轉規則，虞圖南必將來到第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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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陸子野的反派身份沒有促成虞圖南的“主角身份”，而是紀嶼淮運用了“運轉規則的bug”讓虞圖南有機會來到第三世。
係統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發揮任何作用。
可偏偏，陸子野得到了當反派的後果，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不符合係統一直強調的“公平”原則。
紀嶼淮猜測，係統必定給陸子野允諾了某種“回報”。
這剛好能解釋為什麼一年多前，陸子野剛車禍身亡穿到第三世後，不難過不低落，整天無法無天的“懟人”，沒有一點跟姐姐生離死彆、相隔兩個世界的痛苦。
當時紀嶼淮隻當作陸子野沒心沒肺，現在看來，絕不是這樣。
他願意繼續做反派，必然是為了係統允諾的“神秘獎勵”。
係統很久都沒有出聲。
像在玩躲貓貓，以為悄無聲息地隱藏在暗處，就不會被人發現，可以蒙混過關。
紀嶼淮又問
跟虞圖南有關
疑問句，卻帶著無法爭辯的肯定態度。
係統自知藏不住，不得不出來解釋，回答得含糊他的要求是，能和虞圖南見一麵
紀嶼淮皺眉
“所以，你們沒有幫他完成。”
完成陸子野要求的人，是他。
紀嶼淮的死亡迫使第二世的無法走到結局，被迫開始輪轉。
陸子野和虞圖南終得以相見。
係統妄圖辯解
他見到了虞圖南
“不是你們做的。”
“這不公平。”
係統沉默。
紀嶼淮“你應該讓陸子野去見虞圖南。”
頓了頓，他沉聲補充“在完成反派任務之後。”
不管係統多不願意，它都會按照程序，完成這次見麵。
後麵兩個小時，紀嶼淮從係統那得知了很多與陸子野有關的事。
陸子12歲時被係統發現。
受電視劇的影響，陸子野對電視裡的主角們印象深刻，隻覺得他們生活美好，沒有煩惱。
當係統拋出能讓虞圖南成為主角的刹那，他沒有猶豫地立馬答應下來。
係統反複強調，反派人物會死。
陸子野知道，還是同意了。
他知道二十多歲的某一天，會離開姐姐，然後死掉。
“他知道”
茶室裡，茶香嫋嫋。
虞圖南雙眸微紅，不可置信地顫聲重複“他知道，依然同意了”
紀嶼淮短暫沉默，似是不忍，半晌，低低“嗯”了一聲。
聲音很小。
虞圖南聽得清楚。
眼底的紅又多了兩分，添了一點心疼，一點痛苦
。
虞圖南低頭，神情苦澀。
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
陸子野初一突然愛上了古惑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時常鬨著要當“反派”，跟街頭混混待在一起。
不是他真的喜歡，隻是上學時他理解的“壞人”，就是頂著五顏六色的誇張發型，成天在學校外麵鬼混的人。
他很笨。
小時候，“姐姐當女主，我當反派”的口頭禪，原來不是玩笑話。
陸子野說的都是真的。
“可以挽回。”
虞圖南流露出的難過太深，紀嶼淮忍不住低聲安慰“隻要你回到過去，阻止陸子野和係統交易，後麵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虞圖南勉強問“如何回到過去”
紀嶼淮“係統會安排。”
它還欠陸子野一次“跟姐姐見麵”的任務獎勵。
據係統解釋，第三世的任務不在它們的計劃之內。
陸子野在第二世以反派人物“陸子野”的角色走完全程後，理應完全死掉，沒有活著的機會。可是他死時“見姐姐”的執念太深，衝破束縛來到了第三世。
係統想攔都沒機會。
陸子野穿到新世界後，係統也沒辦法，總不能把人趕回第二世，隻能讓他繼續作為反派完成任務，到時候把他的靈魂帶回第二世，去見虞圖南一麵，結束他的執念。
計劃得很圓滿。
一個世界裡會出現很多本，都市職場、愛情，劇情向等。
起初，陸子野隻是一本“娛樂圈職場”的反派，可他剛做反派兩個月，另一個世界的紀嶼淮出事死亡，世界崩盤，劇情輪轉，影響到陸子野所在的世界。
陸子野再次以“反派弟弟”的角色，出現在虞圖南的故事裡。
“所以，陸子野理應再見我一次”虞圖南語氣小心謹慎又不乏激動“我可以改變他作為反派人物出現的命運”
“係統讓我轉告你，它會在明晚八點詳細跟你解釋這件事。”紀嶼淮視線掃過虞圖南泛著紅血絲的眼眸，微微頓了頓，語氣淡淡“今晚好好休息。”
虞圖南再無待下去的必要。
她抱著電腦起身，走了兩步，又返回來，“謝謝。”
聲音似羽毛，輕軟柔綿。
微風一吹，搖曳落下，直落心裡。
胸口突然很悶。
紀嶼淮無意識地摩挲茶杯，指尖收緊，任憑滾熱的燙意刺痛指腹，抬眸，禮貌又克製。
“不客氣。”
禮貌，有時候會成為一種疏離。
比如現在。
虞圖南頓了頓，沒有說話，輕呼一口氣，轉身離開。
誰都沒有提那天的“轉正儀式”，雙方自覺退到“陌生人”陣營裡。
她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明知對方即將離開，無心戀愛，理智地退後一步，及時懸崖勒馬，清醒回頭，減少投入的情感成本，對
雙方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