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的眾人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了,沒有大呼小叫,更沒人去報官。店裡的夥計出來收拾財局,馬匪們的屍體被胡亂地丟到一旁,等著鎮上的拉屍人來拖去亂葬崗上埋了。一些個穿著破衣的小乞丐則大著膽子上前摸索,要是能掏出些銀兩,交了規矩錢,自己還能留下一些,買兩個饅頭吃。
其中一個頭紮羊角辮的女孩躡手躡腳地來到牆邊,伸出小手在少年身上來回摸索,似乎還惦記著那癟癟的錢袋。
“嗬嗬。”
少年笑出了聲,被摸得有些癢。小草嚇得連忙後退,結果下一秒就見這位‘豬哥哥’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你怎麼沒死啊?”小丫頭很是不解。
朱閣臉一黑“姑奶奶,你一天咒我死兩次了。”說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心疼自己的柴刀,拿起來看,風一吹,直接斷成了兩截。
少年欲哭無淚,自己這位朝夕相伴的‘好兄弟’剛入江湖就被折了,運氣太背了點吧。
沒了‘吃飯’的家夥,朱閣有些犯難了,難不成赤手空拳的闖江湖,也不是不行,可要跟人動起手來,他這刀槍不入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嗎?
恰巧看見小丫頭在翻張鵬的屍體,嘴角一揚,彎腰把他腰間那柄長劍拿了過來。
小草掏出一袋銀兩,心裡正美滋滋的,見少年取了劍,疑惑道“你拿它乾嘛?這裡的鐵匠鋪心黑著呢,賣不了幾個錢的。”
朱閣微微一笑,裝模作樣的彆在腰間,扭了扭腰“看,是不是很威風。”
女孩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繼續去摸其他屍體了。
朱閣也不覺得尷尬,學著張鵬的模樣摸著劍柄末端,指尖輕輕摩擦,還彆說似乎有那麼點江湖劍客的味道了。
“哢嚓!”
也不知是不是力氣使得有些大了,劍柄末端的飾品被朱閣拇指一下給彈開了。
“我靠,質量不會這麼差吧,中看不中用的嗎?”
朱閣疑惑地把劍舉過頭頂,瞅著尾端的洞口往裡瞧,結果一卷小紙掉了出來,正好砸眼睛上。
少年好奇地將紙攤開,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線條,像是一張地圖,反麵還寫了字,朱閣識字不多,繞口地讀了起來
什麼龍什麼帝什麼墓,就認得三個了。
朱閣低頭看看沒了腦袋的張鵬,又看了看書手中的紙條,突然靈光一閃。
“難不成,這東西就是你們說的大買賣?”
可惜,張鵬此刻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了,朱閣隻好先將這紙收起來,說不定以後會派上用場。
遠處,一個駝背老人拉著板車緩緩走來,或許是常年和屍體打交道,老人渾身上下都死氣沉沉的,黑袍黑帽,一年四季皆是如此。每年鎮上的人都會賭老人什麼時候死,可惜整整十年過去了,他還依舊活著,力氣也是一點不減。
一手一個,將馬匪們的屍體一一扔上車,老人就此沉默地拖著車,緩緩向山後走去。
朱閣撇撇嘴,重新背上自己的竹筐,正要離去,結果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亮,飛奔到鎮口馬棚,也不管哪匹好哪匹壞,跳上一匹就跑,身後傳來鎮長惡毒的叫罵聲。這些馬沒了主人按理說就該充公,誰想少年先下手一步,搶了就跑。
可惜,朱閣沒騎過馬,上去是挺瀟灑的,結果剛跑兩步就被顛得找不著北了,大呼小叫,一人一馬彼此膈應著跑,很快就沒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