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君無暇此時的心情正如從雲間跌入山穀一樣,渾身冷汗直冒,打死他也想不到路上僅有一麵之緣的北莽妖女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帶了一個看著更不好惹的家夥。
龍舟外,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大批軍馬也向此地集結,顯然剛才那一聲洪亮呐喊已經傳遍了整座軍營。
趙猙當即一聲嗬斥“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還不給我速速退下!”
剛奮勇衝進來的甲士身形一頓,無奈隻好如潮水般乖乖退去。
拓跋隼將一切看在眼中,稱讚道“英勇無畏,令行禁止,王爺治軍有方啊。”
蜀王擺了擺手,靦腆道“不過小道爾,不值一提。”
漢子冷冷一笑,知道對方是在裝糊塗,上來就將雙方身份劃清界限,也是手段高明。
難怪北莽那位隱居聽風閣多年,閉門讀書卻又惜字如金的老夫子金口預言蜀地不亡,愚者不死,南嶽可再保三十年太平。
仿佛真正讓北莽忌憚的本非中原大地的四十萬大軍,也非江東六郡的十萬水師,而是這個人人唾棄的‘皇室之恥’。
慕容妃嫵媚一笑,扭動妖嬈的身姿,向君無暇走去,嘖嘖稱奇“野店匆匆一彆,沒能與先生交手煞是遺憾,好在老天垂憐,讓小女子又在此處遇見了先生,您說咱倆這算不算是緣分呢?”
女子吐氣如蘭,媚眼如絲,毫不顧忌地展露自己的‘傾慕’之情。
可君無暇哪敢享受這份香豔,他現在隻想迅速離開這裡。北莽與南嶽的皇室秘密會麵,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江湖事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起天下大亂。君無暇隻想混個榮華富貴,可不願真牽扯進這深不見底的泥沼之中。
趙猙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兩人居然會認識,於是開口問道
“姑娘也知道這位白衣棺仙的名諱?”
誰知慕容妃卻突然話鋒一轉,搖了搖頭道“不,我對死人沒有興趣。”
眾人正疑惑不解,拓跋隼像是知道了什麼,無奈歎了口氣。
女子繞白衣一周,便不再留戀,徑直向殿內走去。
君無暇一頭霧水,對方怎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了自己,下意識地轉頭望去,誰知這一轉,眼前景象頓時天旋地轉起來。
書生人頭落地,身軀死而不倒,已無半點生機。
紅衣殺白衣,乾淨果決,不斷噴出的鮮血在女子身後化為紅毯,她依舊笑靨如花,提刀緩行,嬌媚容顏與那一襲紅衣最是相配。
趙猙麵色陰沉如水,蒙越與呂鴆更是心生警惕。女子何時出的刀他們竟毫無察覺,這種收斂了殺意,隻求短暫一瞬的必殺刀術,著實令人膽寒。
慕容妃絲毫不覺得殺蜀王客卿有何問題,反而嬌聲笑道“聽聞此人是能與天渡城大劍仙坐而論道的高人,小女子一時手癢,未能忍住便拔刀試探了一下,不想是個繡花枕頭。還好發現的早,才沒讓王爺落入這小人的謊言之中,回頭王爺可得好好謝謝奴家哦。”
趙猙抽了抽嘴角,謝?他此刻真是想好好謝謝她全家。剛找到一個不怕死的傀儡能幫他擺脫困境,結果立馬就被人給砍了,他也是無話可說。看著地上君無暇那死不瞑目的頭顱,趙猙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心道你好歹也算是個二品宗師境的高手,就算不敵,也不該如此不濟吧,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一身修為簡直就跟紙糊的一樣!
蜀王不知的是君無暇這二品宗師確實是注了水的,由於不是實打實的修煉所得,平日裡全靠以勢壓人,麵對真正的高手,自然就亂了方寸,不然不會死得如此憋屈。
慕容妃眼含笑意,腳步輕盈。心中那積蓄多日的殺氣終於得到了釋放。看吧,像這樣收斂氣息,再出其不意可不隻有你們中原人才會。唯一讓她有些遺憾的是,死得僅是一個二品宗師,白費了她這新入手的名刀——血姬。
趙猙穩穩地坐回床塌上,明知對方是在立威,他還不好撕破臉,因為這個‘仙人’確實是假冒的,不好借機發難。
“本王是個直腸子,故弄玄虛的那一套就免了,兩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身背巨刀的漢子點點頭,爽朗道“王爺快人快語,我等也不拐彎抹角了。深夜前來打擾,隻為兩件事情。”
“哪兩件?”趙猙問道。
慕容妃說道“這其一呢,是希望王爺能與我北莽結盟,為天下安定出一份力。”
趙猙想了想,點頭說道“可以,有什麼好處呢?”
“王爺不必動怒,這也是為了……額,您剛才說什麼?”
女子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蜀王麵色如常地說道“我說可以,有什麼好處。”
慕容妃呼吸不覺有些急促,輕聲說道“若事成,靜待時機,我北莽可出兵助王爺重奪至尊之位。”
趙猙聳了聳肩“當皇帝太累了,我就想當個逍遙王爺。不如這樣,你們回去多送些金銀財寶或兵馬糧餉過來,不多,夠養活十萬人就好了。”
慕容妃眯起好看的丹鳳眼,清冷道“王爺莫不是在與我等開玩笑,十萬人的糧餉可不是個小數目。”
蜀王笑了笑,道“是你們先跟我開玩笑的,還不許本王接嗎?”
慕容妃一時語塞,胸口上下起伏,外界傳言這人囂張跋扈,愚蠢殘暴,現在看來可一點也不傻。
拓跋隼開口說道“既然王爺認為是個玩笑,那便當它是個玩笑,咱們可以細聊第二件事。”
趙猙卻擺了擺手,製止了對方繼續說的意圖“我雖貴為蜀王,可一兵權二無黨羽,孑然一身。你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找我,肯定是因為我的手裡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讓我猜猜……玄鐵?”
拓跋隼沉聲說道“不是一般的玄鐵,而是翻遍整個蜀地,也才僅收集不到百斤的黑淵玄鐵。”
這是一種產自蜀地且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鐵礦,隻存在於礦山最底層,最深處。挖掘起來也是極為不易,礦工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這麼多年來,出土的也是不過寥寥百斤,都被趙猙秘密收藏著,外人根本不會知道。
蜀王皺起眉頭問道“要多少?”
拓跋隼直言“全部!”
“用來乾嗎?”
“鑄刀!”
趙猙無奈歎了口氣,自己封鎖消息藏了這麼久結果還是被對方給知道了,世上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