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點心入口緩緩化開,那濃鬱的甜味不斷衝擊著味蕾。女孩一下瞪大了雙眼,使勁抽著鼻子,仿佛是忘記了咀嚼。
隨著甜味不斷擴散,女孩的身軀也開始不斷顫抖,感覺被雷擊了一樣。
朱閣見她模樣有些不對,低頭看了一眼,懷疑這巧克力是不是放太久壞了。
“啊啊啊!”
突然,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響徹整個驛站,把還在算賬的老板被嚇了一跳。朱閣捂著耳朵,也是一臉懵逼,直到女孩吃完一小塊,依舊眼神炙熱地盯著他手裡剩下的,朱閣明白,剛才那一聲尖叫估計是開心的意思,隻是孩子不懂如何表達,所以隻能直接宣泄出來。
少年笑著將剩下的巧克力全給了女孩,小丫頭激動地手舞足蹈,扛起自己的小竹馬,就興衝衝地跑去向父親炫耀。
老頭抬頭看了少年一眼,又摸了摸女孩的頭,點頭微笑。
朱閣同樣報以笑意,還作勢指了指酒壇,看樣子是詢問能不能再添一壇。
男人的腦袋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養家不易,可不能因一時義氣而破費。
朱閣笑得點了點頭。
可老板轉頭還是送上了兩個饃和一碟醬料,不貴,但能填飽肚子。
朱閣將羊肉嵌進饃裡,蘸上醬料,一口一口吃得那叫一個香甜,還豎起拇指誇老板厚道。
男人無奈苦笑,低頭繼續算賬。
女孩坐在櫃台旁,掰下一小塊甜食放入口中,又忍不住想叫了,立馬被阿爹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再這麼一驚一乍,他這賬還算不算了。
朱閣吃飽喝足,正要走人,門外又走進三個背刀的壯漢,各個虎背熊腰,腳步輕盈,可見修為不俗。
三人進門以後也不廢話,直接甩出一塊金餅,二十尺外準確落在櫃台上。
“老規矩。”
為首漢子低聲說完,便與另外兩位兄弟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是熟客,老板將女孩趕去後院,開始命廚子準備肉食招待。
廚子麵色似乎有些不悅,小聲嘀咕了兩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進去忙活了。
男人拿起金餅,也不看,隨手就揣進了兜裡,然後笑臉相迎地開始為三人斟酒。
朱閣將一切看在眼中,沒打算摻和,背上鬥笠,拿起長刀準備離開。
三人中靠牆的老二眼見尖,隻是匆匆掃了一眼,頓時難掩興奮。向一旁的老大小聲說了幾句,後者也是一臉詫異。
“留步!”
一聲隆長的低喊,讓整座驛站頓時靜了下來。
老板還想勸酒糊弄過去,可老大顯然不吃這一套,擺了擺手,讓老板將酒壇先放下。
老板無奈歎了口氣,暗歎剛擦的桌子這下又得弄臟了。
為首的漢子緩緩站起,八尺的大高個威勢不小。他看向少年,高聲說道“沒見過的新麵孔,莫不是南方來的細作?”
這下可是把話給說死了,朱閣要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就會被認為是做賊心虛。可要是留下,這三人明顯不懷好意。
朱閣有些頭疼,看來不管在哪裡,見財起意的人都不少。他無奈歎了口氣,轉身向那三人走去。
老大眯起眼睛,手悄然握住了刀鞘,其餘兩人也是麵色不善,靜等少年上前。
朱閣在一丈外停下腳步,剛好不在三人的刀勢範圍內。
他醞釀了一下措辭,不等三人開口,就先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猜你們一會兒應該要編不少瞎話,所以還是換我來說吧。兄弟我最近手頭有些緊,三位能不能先借些錢來花花。”
說著,朱閣將左肩纏繞的白布解下,重新係在右手手腕上,這表示他現在是一名任務在身的刀客,殺氣重,隨時都有可能出刀殺人。
兄弟三人聞言一愣,麵麵相覷,這語氣聽著怎麼跟要打劫他們一樣?
而少年接下來的話就說得明白多了。
“沒錯,是打劫,你們三身上血腥氣這麼重,應該剛乾完一票,收獲頗豐,我就撿現成的了。”
老大聞言哈哈大笑,給了另外兩人一個眼神,三人都做出了迎戰姿態。
“打劫我們?笑話,你可知道我們三人是誰?”
朱閣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霎時,刀光從側臉閃過,原來是早已安奈不住的老二率先出手,一招開山式,就要將人劈成兩半。
說時遲那時快,老三同樣出刀,一擊橫斬,躲不過就會被直接腰斬。
最陰狠的還屬三人中的老大,緊隨其後,他的刀沒那麼強的氣勢,悄然出鞘,藏在桌底自下而上撩去,就算擋住了前麵的兩刀,這第三刀也會斬斷少年雙腿,讓他失去逃跑和抵抗之力。
短短一瞬間,三兄弟配合默契,上中下三路齊攻,可謂天衣無縫,萬無一失。
朱閣的視線依次掃過三人攻來的刀,撇了撇嘴。
下一秒,電光火石間,刀芒一閃,三兄弟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手中大刀就像是被什麼利器給切開了,斷成幾截掉落在地。
老大見勢不妙,想要跳窗逃離,卻被少年隨手一提,兩百多斤的身軀立馬懸空,任他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其餘兩兄弟下意識地想要出手營救,朱閣腳下一踩,斷刃浮空,再隨手斬出一刀,利刃瞬間刺入二人身體,將之擊飛。
老大又驚又怒,牟足力氣一拳砸中少年麵門,結果整隻拳頭立馬變得血肉模糊,如同砸在一塊鐵板上,疼得他齜牙咧嘴,滿頭大汗。
朱閣將他往牆角一丟,正好又砸倒他那兩個兄弟。
少年收刀入鞘,摸了摸光潔如新的臉頰,嗬嗬一笑。
他這臉,可不是誰都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