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拓拔隼不知道自己有哪點惹對方不高興了,也不敢問,摸了摸鼻子,無奈尷尬站在原地。
好在江墨是個會來事兒的文化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哪怕是瞧出了兩人之間有些端倪,也不點破,反而一改先前唯唯諾諾的模樣,熱情大方地招呼朱閣去殿內坐。
“來此之前聽人說這鬼門關地如其名,是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如今一見,倒也不是一無是處,有如此大氣的城主府,也算對得起這一路奔波。兩位,夜深風寒,不如咱們進去慢聊。”
江墨指著高處宮殿,爽朗笑道。剛才介紹時就擺明了自己新任太守的身份,請人進自己的官宅也算合情合理。
隻是話音剛落,宮殿內又猛地傳來激烈的打鬥聲,罡氣炸裂,隆隆作響,就連三人腳下的地麵也跟著微微晃動,即使非親眼所見,也知戰況是何等激烈。
江墨高高舉起的手還停在半空,眼神迷茫,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雖來之前做過一些調查,軟硬說辭也準備了不少,可也實在搞不明白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怎麼自己啥話沒說,人就先打了起來?
拓拔隼眯眼看向高處,沉聲說道“兩個三品巔峰外加一個剛破鏡的二品宗師,想殺一個跌了境的赫連武,還是太難了。”
朱閣聽了他的話有些意外,說道“是嗎?我倒是覺得也不是毫無可能。”
拓拔隼毫不客氣地搖了搖頭,在武道方麵,他向來耿直。
“赫連武雖如今隻是個二品宗師,可畢竟先前也曾登上過一品之列,一旦見過了山巔風景,哪怕下了山,經驗、閱曆也不是幾個後輩可比的。”
其實拓跋隼心中還有話沒說完,那就是他的師傅一生醉心武道,除此之外再無牽絆,而能讓他記住的對手少之又少。很可惜,這位雄踞一方的鬼王恰然在列,不然北莽王庭也不會讓自己來接這護送的任務。
朱閣見他說的信誓旦旦,也有些較真,便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你我不妨賭一賭,看最後誰會先活著出來。輸者替贏者辦一件事如何?”
拓拔隼聞言心頭一跳,不禁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這賭注著實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細細琢磨,可謂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自己輸了不過一條命而已,可要是贏了,那可是相當於多了一次扭轉乾坤的機會,讓一名仙人幫忙,能辦的事可不少。
不過朱閣也不傻,還是不忘補充一句“當然,事兒要是太難辦,輸家也能拒絕,並能要求對方換一件。”
拓拔隼點點頭,這樣才說得通,不然他還真不相信這麼大的好事會直接砸他頭上。
顯然在他心裡,這場賭局的勝負他是十拿九穩的。
朱閣壓了三名後起之秀,而拓跋隼自然更相信根基深厚的赫連武會贏。
而在一旁聽到賭局的新任太守也想湊個熱鬨,不過他坦言自己人微言輕,幫不上什麼大忙,賭注就下小一點,實打實的錢銀,不多,二十個金餅,還買了‘同歸於儘’這張牌,看的另外兩人是相當無語。
江墨卻是心中另有打算,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贏了通殺又不傷和氣,輸了就當用這點小錢結交朋友,不管怎麼看都是劃算的買賣。
朱閣看著對方掏出的二十個金餅笑道“先前聽你報名號似乎在南嶽大有來頭,堂堂江氏大族怎麼才舍得下這點小錢?”
男人有些赧然,不好意思道“南嶽臨夏一帶確實是有個富甲一方的江家,可與我這半道被拐來的讀書人可沒半點關係,先前搬出來也就拉張虎皮,抖抖威風,心想有些價值才不至於丟了小命。”
朱閣覺得這人有趣,撒謊時能麵不改色,認錯時又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說他是個奸邪狡詐的貪官不像,可要說是個剛正不阿的清官又太抬舉了,隻能說是聰明勁兒用對了地方,才活得更為長久。
朱閣坐回了先前的毛毯上,拿出為數不多的吃食,邀兩人同席。
拓拔隼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江墨不清楚少年身份,隱約覺得也是個江湖高手,雖然敬畏對方的實力,可也不至於像漢子那般拘束。
酒依舊難喝的很,可三杯兩盞下肚,幾人關係算是熟稔了起來。
江墨發現這少年並非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反而學識不凡,談吐溫文爾雅,若非腰間挎著刀,他還以為是在與一位當朝學士坐而論道呢。
拓拔隼飲了一口壺中的酒,發現這酒確實彆有一番風味,或許也隻有像他這樣苦練刀術的武癡才能體會其中的酸甜苦楚。
借著酒勁,他開口問出了心中疑惑“以你的修為,就算不假手於人,要拿下這鬼門關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必大費周章?”
朱閣聞言無奈苦笑,知道對方是誤會了,還當這一切是自己策劃的。他抬頭看向高處,宮殿內的打鬥聲還在繼續,且愈演愈烈,殺伐之氣不斷湧現,雙方的廝殺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朱閣說道“我這人運氣太差,總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要說一切隻是巧合你未必會信。雖非我本意,但情況發展到這一步,我也確實推波助瀾了一番。”
拓拔隼點點頭“我信,一座小小的鬼門關,還不值得你樣的人物去費心布局。那入北莽總不會隻是單純地遊玩吧?”
朱閣聳聳肩“差不多,避避風頭,順便見識一下北方的風景,聽說這裡的烤全羊是一絕,我早就想嘗嘗了。”
拓跋隼聽不出少年話裡真假,乾脆也不再問,閉目養神,靜靜感知,聽著殿內兩撥人馬的打鬥,沉默不語。
江墨是個話匣子,漢子不聊他可有話說,不是抱怨一路舟車勞頓,就是擔憂上頭宮殿裡打的太狠,要是砸壞了值錢的好東西,那不得心疼死,畢竟這些以後可都是他的了。
“對了,朱兄弟是怎麼與這鬼門關杠上的,說來聽聽,日後在下當了值,也能引以為戒。”
朱閣想了想,指著上頭宮殿道“我不太喜歡這麼高的房子,太遮陽了,以後能拆了嗎?”
……
江墨突然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了,果然這小子不能用常理來揣度,這下唯一能看得上的東西恐怕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