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調的我被主角悄悄盯上了!
事後天下人也都知道了,當初那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如今成了武評榜上排名第一的天機老人,獨占鼇頭一甲子,五十年間更是壓得南北兩座廟堂與江湖都直不起腰來。
而本是國之重器的慕容世家也因當初的“見死不救”徹底失去了往日榮光。雖然老皇帝明麵上沒有追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二者的關係自此算是徹底疏遠了。長此以往,慕容家在朝中的地位每況愈下,短短幾年就由原本的一枝獨秀淪為凡桃俗李,不受待見。
而隨著先帝殯天,新帝繼位,最後那一絲情分也徹底斷絕,慕容家算是徹底退出了權力中心的舞台,變成了處境尷尬的邊緣氏族,而上代家主也是在眾多質疑和議論聲中鬱鬱而終。
如今的慕容家可謂風雨飄搖,旁係子孫趁機崛起,並已經有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雖然沒有了往日的榮耀,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都想踩著這頭沒牙老虎更進一步。
所以今年舉辦的這場壽宴,看似是仰慕昔日英雄,紛紛前來賀壽。實則都是等著看慕容家的權力交替,以此來判斷該把寶押在哪一邊才更利於自己今後的發展。
內院中,老人在奴仆的攙扶下亦步亦趨地走著,就在即將返回自己的住處時,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您不該出去拋頭露麵的,這樣他們隻會對我慕容家更加輕視。”
不遠處的石亭內,一個麵相冷峻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背對著老者沉聲說道。
仆人見到男人後身軀一震,隨後立馬跪拜行禮,恭敬說道“拜見家主。”
男人麵無表情地擺了擺手,仆人得到應允後,便倒退著欠身離開,接下來兩人的對話不是他一個下人可以聽的。
麵對男子的“興師問罪”老人顯得無所謂,隻是敲了敲了略微有些僵硬的肩頭說道“城西的鋪子賣的早點正宗,吃了好幾年,戒不掉了。”
男人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是寒了幾分。
“我說過很多次,您要是喜歡,可以把人請回來,隻給您一個人做。”
老人搖搖頭,歎息道“那味道可就不對了,老頭我沒那麼矯情,幾步路還是走得動的。”
說完,也不管男子是否還有話說,自顧自地走回了自己的小院。
慕容盛煌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老人消失在院內的背影,神色莫名。
此時一道渾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影如鬼魅般悄然落下,恭敬地站在男人身後。
“家主,何不將那鋪子毀了,也好斷了老祖念想。”
慕容盛煌反手一揮,黑衣人便被強勁掌風擊中,頓時倒飛出亭外。落地之後黑衣男子也顧不得自身傷勢,立馬跪地求饒“屬下失言,請家主恕罪。”
慕容盛煌收回長袖,冷哼一聲“做好你的本分,不要自作聰明,讓你辦得事怎麼樣了?”
黑袍男子立馬回複道“一切正如家主所料,那幾個老東西早就蠢蠢欲動了。”
慕容盛煌聞言眼神漸寒“就算我慕容家如今勢微了,也還輪不到你們這群跳梁小醜來執牛耳。”
“傳令下去,讓所有影子都給我盯住,一個也彆漏了。”
“是!”
黑袍男子說完,欲言又止。
慕容盛煌眉頭一皺,問道“還有什麼事?”
黑袍男子立馬回答道“少主已經回來了,目前正在城外養傷,是否立馬派人接回來。”
慕容盛煌閉目沉思了一下,算算日子好像是差不多該回來了。
“養傷?誰乾的?”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悲喜,一如既往的冷漠。
黑影低頭答道“北莽十大名刀之一的蟲鳴,看來是有人不希望少主回來繼承家業。此外,旁係那邊也有人去找了少主的麻煩,屬下擔心若是不儘快將少主接回來,恐怕……”
慕容盛煌卻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不需要,也不想我在他身上花了多大代價,他的命可沒那麼容易丟。”
黑影有些不解,心中閃過一連竄疑問。慕容家儘力培養的不是大小姐嗎?甚至不惜耗費老祖的薄麵,讓刀仙破例將其收為弟子,傳授武藝。
反倒是少主慕容簡,從小到大完全就是放養狀態,沒人去管。無論天賦還是心性都完全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者。除了運氣好些,似乎不管遇上什麼倒黴的事情,最後總能因禍得福。
嗯,除了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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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五裡,驛站內,甲字營的百騎精銳都已經回了營,僅剩幾名護衛站崗巡視。
院內,慕容剪簡躺在一張粗劣竹椅上閉目養神。微風吹動發梢,他怡然自得,渾身透露著一股同齡人不該有的沉穩與氣度。
公羊青守在不遠處,作為慕容家僅存不多的老一輩供奉,他算是看著少主長大的,對他如今的變化也是最為詫異的。
過去的少主雖然不像尋常貴族子弟般驕奢淫逸,無法無天,可骨子裡的傲氣還是讓人一目了然,時長將慕容家的威名掛在嘴邊。
這樣的心性要隻是當個紈絝子弟錯錯有餘,可要繼承家主之位,承擔起慕容家的百年基業則太兒戲,為此族中元老沒少在背地裡說閒話。
就在老人眼眶濕潤,感歎苦儘甘來,少主終於長大了之時,一聲慘叫立馬將他拉回現實,當即大驚,還以為又是有刺客前來行刺,循聲望去,不禁哭笑不得。
少年的兩隻耳朵被一雙纖纖玉手同時提了起來,疼得他手舞足蹈,先前泰然自若的氣質當即蕩然無存。
“啊啊啊,疼疼……慕容妃,我招你惹你了,彆忘了我現在可還是個傷員,碰不得的。”
女子身材高挑,體態婀娜,配上那顛倒眾生的媚態笑容,更是少有男人能把持的住。
隻不過這笑容在慕容簡看來可怕的很,擺明了是欺負他。
少女收回手掌,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傷員,不早些回去,留這當肥肉等人來啃嗎?”
慕容簡揉了揉險些被擰成麻花的耳朵,扯了扯嘴角說道“在這可比回去安全,現在咱家就是個大蒸籠,一個勁地往裡麵添柴,早晚會把房子也給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