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簡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地推開大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慕容盛煌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悄然眯起了雙眼,嘴角冷笑“臭小子,出去一趟,回來就自以為翅膀硬了,你還差得遠呢。”
慕容簡一路麵色陰沉地穿過中心庭院,就連那些名門貴族與之打招呼也置若罔聞,自是引得眾人不滿。
“哼,全家人都一個德性,看你們這慕容家的威名還能掛到幾時!”
“彆急,等咱這位世子殿下享受了從雲端跌落泥潭的感覺,咱們再好好笑他不遲。”
拐過幾道長廊,慕容簡來到府邸最為僻靜的一處小院,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隨後輕輕推開了房門。
“老祖,簡兒來給您請安了。”
慕容簡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屋內沒有動靜。他向內望去,隻看須發皆白的老者獨自盤坐在土炕上,腦袋磕著肩上長刀,呼呼大睡。
慕容簡無奈撓了撓頭,還真讓父親給說中了,老祖不是吃就是睡,哪還有曾經天下第一的風範。
老人的房間極為樸素,甚至可以說簡陋,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再無他物。當然這是老人自己要求的,不然以慕容家的底蘊,何至於連一間奢華的屋子都準備不了。
老人似乎睡得很沉,胸口上下起伏,佝僂著的身形亦是隨之輕輕晃動。
慕容簡撇了撇嘴,距離上次見麵,老祖的修為似乎又跌了一些,已經落在了二品邊緣,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跌出宗師之列,淪為三流,也難怪現在父親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
慕容簡大大方方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起身走到老祖身前,伸出兩根手指試著提了提刀柄,紋絲不動。
慕容簡無奈歎了口氣,老祖還是跟以前一樣,就是睡著了也緊摟著懷裡的刀。
兒時慕容簡因為貪玩,就想從老人手中“借”一下這北莽排名第一的名刀看看,結果拔了半天,愣是沒有從老人懷裡給拔出來。
更詭異的是刀鞘拔不出來也就算了,這刀刃也拔不出來,明明老祖又沒握著,卻似乎被刀鞘牢牢吸負著,任他使出吃奶的勁兒還是紋絲不動。
那時慕容簡一度懷疑這刀是不是鏽在裡邊了。
惡作劇沒有成功,慕容簡也不多待,出了房間,順手將門關上,想著以後還是要不定時地來看看,不然老祖哪天真“睡過去”了都沒人知道。
來到屋外,慕容簡沒有按照父親的囑咐老實回自己的屋子待著,而是取出那一張小心收好的小紙條,抬頭看了一眼城外的方向,隨後縱身一躍,跳上房頂,幾個閃身就又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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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萋萋,綠樹環陰。
草地上,男孩正給老山羊梳理著毛發,不遠處,老人平躺在地,怡然自得地曬著太陽。
“咚咚咚!”
院外的敲門聲響起,男孩有些不耐煩的起身,心道這些朝廷裡的人真像狗皮膏藥,隔三差五地就來敲門,都說了老頭子不會搭理他們了,還一個勁兒的往這湊,害得他還得再找借口趕人。
牽著老山羊來到門前,正想先罵上兩句,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推開門,就見一笑意滿滿的讀書人出現在門外,手中還提著不少名貴的禮品。
男孩皺了皺眉,滿臉疑惑之色。
“這家夥居然懂得走正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