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帳篷一角,看著少年在外忙碌的背影,她一手拖著腮幫吟吟淺笑,至少在這一刻,他是獨屬於自己的。
揮汗如雨了一日,慕容妃此時也是香汗淋漓,女子本就偏愛潔淨,休息片刻,正打算借著月色去那湖泊清洗一番。
偶然回眸的一眼,枕下激情落下的一縷青絲讓她久久注視,一時間無數複雜情緒湧入心田,可最終她也隻是灑然一笑。
出了帳篷,發現一套乾淨整潔的女子衣裙正好好放在外麵,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特意準備的。
慕容妃將之抱入懷裡,看向少年的眼神越發甜蜜。
“飯菜很快就好,彆去太久,我會擔心的。”少年扭頭說道。
慕容妃點了點頭,又打趣道“不如來個鴛鴦戲水?”
朱閣趕忙討饒。
女子嫣然一笑,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微風起,青絲浮,無牽無掛地飛出帳外。
月色照耀下,一點雪白點綴其上。
願傾我一生一世,換此刻歲月靜好
————
北莽王庭,定安城內。
兩日前發生的大事自然鬨得是沸沸揚揚,就當所有人都以為接下來陛下會點齊兵馬全境通緝時,宮裡卻沒傳出什麼任何消息,仿佛從不知曉一般。
信王還是拿到了自己的領地,是塊相當不錯的地方,草木旺盛,資源豐富,可養兵,可屯糧,但同時也……易攻難守。
最終,這位城府頗深的年輕藩王也為自己的操之過急埋下了深深的隱患。既然已與太子撕破了臉,他也不好繼續待在北莽王庭,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帶著心腹悄然走馬赴任了。
地下洞窟,慕容家的禁地內,封閉的石門被從外邊打開,男人麵無表情地走入。
遠處祭壇上,慕容簡披頭散發,頹喪躺著。一旁是打翻的食物酒菜,而他的掌心也早已磨得血肉模糊。
這幾日他未出過一刀,不是不想,而是刀根本無法拔出來,就仿佛是這柄名刀在故意拒絕他一樣。
慕容盛煌看著氣息似有若無的兒子,沉吟片刻,無奈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兩天前,你姐的大婚之日,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姐給擄走了,狠狠打了整個北莽皇室的臉。托他的福,你今後的路會更難走,要獨自麵對太子和信王兩方勢力,在夾縫中求生,好自為之吧。”
說完,男人轉身準備離開。
“事情沒有按照你預期的發展,是不是很氣憤?”
祭壇上,沙啞地聲音悠悠傳來。
男人停下腳步,沉默片刻後回答道“作為一家之主,那人壞了我這麼多年的謀劃我自然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祭壇上傳來不屑一顧的輕哼。
誰知男人又道“但作為一個父親,我很感激他能在最後一刻出現,我從沒見過你姐露出過那樣幸福的表情。”
說完,男人走出密室,石門再次重重落下。
而祭壇上的少年則嘴角上咧,掩麵抽泣,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